既然钱氏九郎开了金口,她哪有回绝的余地?
“你莫要心急,实在正支如此做,也是为你好。”
钱改容上回在宋家酒楼并未见过宋酒的真容,本日终究得见。
钱氏借了她的手,换来的是旁支对正支更加地畏敬。
宋酒举头,瞧着风平浪静的西湖水面,眼神透着自傲。她对钱改容说道:“那我们便来赌一局,若我能在临安名声大噪,他日,我到汴京,你亲身出城迎我,如何?”
“娘亲,吃……”
钱改容瞧见她眼中的神采,问道:“酒娘是临安人?”
她的美好似锦官城绽放的芙蓉,只一眼便令人记着不忘。但更令人难忘的,是那一双灵动的鹿眼。那泛动在眸中的眼波,好似西子湖中粼粼的水光,潋滟动听。
“钱寺丞为何奉告我这些?”宋酒双目直视钱改容,难以设想一个边幅绝色的郎君会是本朝的大理寺丞。“难不成也想让我离钱氏远远的?”
宋酒闻着淡淡的茶香,心想:嫌弃可不敢,这上好的青凤髓拿来待客,钱氏可真有钱!
“以是,钱家便借我的手,去扇钱氏旁支的耳光。哼,到底是世家大族啊,这等手腕我真该学学!”
他如此做,或许是因为那一首儿歌,又或许是她对着钱方说的那句“郎君气度,小矣。”
不测的是,钱改容点头了。
而她获得的,是钱氏旁支对她无尽头的仇恨,这是将她往死路上逼啊!
宋酒许是在临安待得久了,太迷恋此处的风景。即便之前随阿爹远游做买卖,去过很多处所,心中仍然挂念着临安的一景一物。
宋酒听了,笑而不答,也不知她是同意还是分歧意钱改容的说法。
宋酒牵过清盼,谈笑晏晏。“钱寺丞也说了是‘还职’,再过些光阴也是要回京师官复原职的。酒娘这么称呼,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。”
“宦海浑浊,我心倒是腐败如西湖之水。我帮你,只是想看看临安这片繁华之地,究竟能不能袒护住你的锋芒?”
宋酒嗅到了一丝操纵的味道,并且是本身被钱氏操纵了。
宋清盼指着钱改容,想叫他哥哥,何如他一口气说不完四个字。
宋酒走上前,叉手,道:“酒娘见过钱寺丞。”
因为两民气中想的,都是赢面。
宋酒明白他的意义,摇点头。“阿盼,不得无礼。怎能唤钱寺丞为哥哥?”
钱改容暖和一笑,道:“小娘子大可不必如此称呼,我现在是还职在家,毋需这些礼数。”
这一赌局,也没有说输的了局是甚么。
钱改容听她这话说得轻飘飘的,里边的分量却很重。阛阓如宦海,哪一个不是如履薄冰?
钱改容看着西湖粼粼的水面,也不筹算坦白。“江南钱氏的名声也不是一块风吹不到、日晒不烂的千年招牌,如果任由钱方这等人去蠹害,我钱氏一族,难保!”
“我如果让你阔别钱氏,你一定会付诸行动。若我用钱氏的名号来压你,只会适得其反。以肉去蚁的事情本就不符常理,我何必招来更多的蚁呢?”
思及此,钱改容心中不免起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意。
钱改容笑了,笑得比三月的桃花还要敞亮素净。全部西子湖的风景因他这一笑,更添了三分风景。
宋酒不得不平气钱改容,这话如果拿给那人,绝对会变成另一种模样。
两杯相碰,叮的一声,绝响于西湖四方。这一赌局,就此开端!
宋酒无法一笑,“话虽如此,酒娘亦不敢冒昧。酒娘只是一介女子罢了,在临安没有甚么背景,遇人遇事都要谨慎万分。若我真的随性而为,怕江南钱氏一族留我不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