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琢在身后紧紧地拖住宋清盼，脸上亦是淌满了泪水。
宋酒伸手牵过宋清盼，微微抬头，道：“如果……如果永嘉宋氏的人不肯意认阿盼，他就交给你照顾了。”
“宋酒！宋酒！”
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，宋君顾气喘吁吁地扑进门，因来得急未曾重视脚下的门槛，结健结实地扑倒在地。
“朋酒斯飨，曰杀羔羊，跻彼公堂。称彼兕觥：万寿无疆！”王琢和宋清盼将最后一句念完，四只眼睛齐齐盯着宋酒安静的面庞，等候她的回应。
宋君顾沙哑着声音，低低地在她耳边抽泣道：“阿姐你说，我都记取。”
宋清盼见他们两个哭成一片，像是发觉到了甚么，张嘴哇哇的大哭起来。“娘亲不要走！娘亲不要走！”他边哭，边要往宋酒怀中扑去。
手心一片冰冷，宋酒动了脱手指，想要替他擦去泪水，却有力抬起。“阿顾，今后的日子，阿姐再也不能替你办理了……”
宋酒闭目，轻声说道：“给娘亲念一遍吧，娘亲很想听。”
宋清盼昂首看了一眼身后的王琢，眼里带着期盼。他想让王琢跟着他一起念给娘亲听，圆了娘亲的心愿。
王琢和宋君顾神采一变，仓猝去探她的鼻息。
宋清盼和王琢不解，但还是依了她的意义。
好些日子未见，宋君顾本来偏于稚嫩的脸庞愈发成熟了，那凌厉的眉峰，那高挺的鼻梁愈发有爹的神采。
她低低的声音在屋里飘零，话里的万般无法律听者潸然泪下。
“我们的阿顾也长大了！爹娘如果见了，定会欣喜！”宋酒欣喜的抚摩着宋君顾的脸庞，指尖滑过他的嘴边，那青色的胡茬尖带着微微的刺，高傲的宣示着本身的仆人已经成熟了。
婢女强压着声音，道：“下半晌郎君和宋娘子念的诗就是这一首，许是思念郎君了。”
“阿姐能见你最后一面，已经心对劲足了。不像上回……”宋酒的话只说了一半，转而调头看着窗外的一弯明月，嘴角挂着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。
王琢无声点头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将眼中的泪水憋归去，缓缓开口。
“蒲月斯螽动股，七月莎鸡振羽。七月在野，八月在宇，玄月在户，十月蟋蟀入我床下……”
宋清盼瘪嘴，小脸哭得花成一团，双肩因为抽泣而一下一下地耸动。“记得。”
门别传来一道孔殷的呼声，前面还伴着几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。
“阿姐……阿姐！阿顾来了！”宋君顾牵起宋酒冰冷的手，像个无助的孩子死死地攥着本身最贵重的东西。
“阿姐！”宋君顾惊呼，声音凄怆悲惨。“阿姐！”
整间屋子里悲声四起，门外的宅老和婢女听着甚是揪心，个个掩面落泪。
“七月流火，玄月授衣。一之日觱发，二之日栗烈。无衣无褐，何故卒岁？……”
宋君顾感觉不对劲，低头晃了一晃怀中的宋酒。
宋酒偏过甚望着好久未见的弟弟，眼眶比满山开遍的杜鹃花还要红。
门外的宅老和婢女从速进门，只见王琢和宋清盼齐齐跪在地上，宋君顾则是神情落魄地抱着宋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