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之焕悄悄摇摆着宋酒的身子,压着声音低低地唤道:“阿酒?”像是期盼又像是低诉,缠绵中带着几分哀婉。
“从速出去!”王之焕将宋酒扶到本身怀中,双目紧紧盯着用玛瑙珠子制成的珠帘。
王之焕搂着宋酒,心急如焚。“大夫,你从速过来看看!”
昂首瞧了瞧东边初升的新月,宅老长长感喟一声。现在郎君定是披星戴月地往南城门飞奔,也不知郎君能不能及时返来?如果来得晚了,宋家的娘子殒了命,郎君不知会作何反应。
王之焕伸手探宋酒的鼻息,无进无出,心中一凛,手指悄悄颤栗。
婢女孔殷的脚步声在外间响起,“郎君,大夫来了!”
宋酒闭着双眼,昔日嗜睡的她这一次没有勉强展开眼看他一眼。像是发觉到不对劲,宋清盼带着哭声问王之焕:“徒弟,娘亲这是如何了?”
待王之焕分开后,宅老打着灯笼正要进门,转头猛地瞧见王惠文站在身后。宅老“嗨”一声,伸手虚拍几下胸口,禁止住心中的惊吓,道:“惠文叔父这是要出门?”
说罢,也不管两个孩子的神情如何。王之焕一把拽起白雨就往外走,“白雨,从速去找大夫来保住她的命!不然,你明日就回到叔父身边去!”
宅老在门外站了好久,王惠文转头,眉梢一挑,问道:“还愣着何为?莫非连你这位白叟也想跟着底下的仆婢造反不成?”
这时王琢正巧带着宋清盼进门来,两人在外头玩了半晌,出去时身上带着一股汗味儿,和屋中的味道异化在一起,令人掩鼻。
似是不信宋酒真的没了气味,王之焕再次伸手去探她的鼻息。这一次较着感遭到了一丝气味,固然比较微小。王之焕这才松了一口气,等缓过神来,身上已然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。
“情深不寿啊!前人诚不欺我辈!”宅老念叨一声,仓促往王之焕的院子赶去。
王琢沉沉点头,仓猝号召几个婢女进屋去。
白雨晓得大事不妙,也分得清轻重,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。
宋清盼瞧见宋酒直挺挺地躺在小榻上,迈着小腿儿跑到榻边,用力地摇着宋酒。“娘亲,你醒醒!阿盼和琢哥哥返来了!”
宅老连连道不敢,用手擦拭额上的汗珠,忐忑地进门。
王之焕翻身上马,在深沉的夜色下缓慢地往南城门奔驰。
大夫快速将药箱搁在一旁的梨花雕木椅上,疾步上前来,连诊脉常用的脉枕也不消了。大夫先是翻看了宋酒的双眼,只见她的眼眸有向上翻白的迹象。又闻见四周有血腥的味道,细心一瞧,宋酒的嘴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。
王之焕的面色非常沉重,伸手拍拍王琢的肩膀,委以重担般说道:“唤几个婢女服侍着,莫要让她冷着。我和你娘存亡同命,我不死,她便死不了!”
宅老对这位惠文叔父略有微词,先不说王宅里的一丁点风声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和两耳。眼下出了此等大事,连他这个白叟都觉着可惜,这位惠文叔父仿佛不受半点影响,仍旧过他的清闲日子。
王之焕不忍,将他带到一旁和王琢站在一处,柔声安抚道:“你娘亲只是累了,你乖乖地不要吵她。等你娘亲醒了,再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大夫甫一出去,便闻见氛围中漂泊着一股怪味儿,悄悄蹙了蹙鼻头。
宅老低声道了句是,不再多话。
王惠文瞧见宅老的行动,呵笑一声便分开了。
宅老眼角一跳,躬身对着王惠文的背影谨慎地说道:“小的这就去瞧瞧,看看是哪个仆婢敢怠慢了惠文叔父的昏食,好调教他一番。”
宅老早在门前备好了快马,王之焕一到门前,宅老就将缰绳递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