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宋渊“哗啦”一声,把奏折扔到户部尚书王炳面前:“成日嚷着说茶税重!茶税重!处所州府也常常跟朕叫苦,言说茶税收不上!可偌大一个湖广省上交到国库的茶税不过几百两银子!你这个户部尚书倒是说说,茶税究竟重在了那里?”
还是渐渐来的好。
因此,刘公公带来口谕:“……拨十位编修助沈编撰修编《纵卷》……”
不说莫家的女人们在听荷院上课如何热烈。
因为各有所思,以是这段日子两人相处得极好。
实在不想来,也能够称疾逃课嘛!
宋渊冷哼道:“杜首辅若真感觉朕冤枉了你,无妨亲身去把茶税查个清楚,朕也好还你明净!”
宋渊道:“你有没有罪朕说了不算,杜首辅查出来的算!”
陆莹人固然呆板峻厉了些,课却算得上活泼风趣,时而娓娓动听,时而滚滚不断,干证博引,腹中很有些干货。
王炳神采一白,头压得更低,颤声道:“皇上说臣有罪,臣不敢喊冤。”
杜兴不敢回嘴,只连连叩首喊冤。
古今皆同。
皇上却恰好听他的,还去看甚么编年!
“杜首辅!”宋渊呵呵嘲笑,“你是欺朕不事桑田么?昨儿朕去翰林院时,沈编撰但是拿了湖广省的编年给朕看过的。这十年来湖广省阴晴有度,风调雨顺,岁岁五谷歉收,那里来的比年旱涝无常?难不成杜首辅和朕说的不是同一个湖广省?”
莫少璃用手支着头,微微眯着眼,在看窗外盛开着的四时海棠。
宋渊越想越感觉沈策扎眼顺心,一冲动,便叫近身寺人刘公公带着口谕来了翰林院。
本来宋渊在御书房打发走杜兴和王炳后,想起翰林院里的沈策,感觉那小子明显一肚子的算计却满脸纯粹无辜的模样很对他的脾气。他现在身边正缺一个像沈三那样目光灵敏,又朴直敢言的人。而沈三因为出身勋贵,和朝中的文臣都不靠近,恰是所谓的孤臣。
王炳鄙人面低头跪着,大气不敢出。
韩宗达话刚落音,刘公公已满面笑容地走了出去:“沈大人,皇上口谕!”
韩宗达脾气温厚,平生最爱交友才调横溢之人,见沈策虽出身勋贵之家,春秋也比他小很多,才调却反正都溢,便对他非常敬佩推许。
他顿时吓出一身盗汗,不敢再看下去,叩首在地:“皇上,老臣冤枉!”
“按说这茶税也早该查一查了……”
沈策以一甲头名例受翰林院六品编撰时,翰林院上科庶常馆期满散馆,庶吉人韩宗达经测验名列劣等,按常例留在翰林院充编修之职。
杜兴只好紧走两步在王炳身边跪倒:“皇上,湖广省比年旱涝无常,多处茶园或被水淹没,或因干旱枯死,故而……”
“连杜首辅都遭了斥责,莫不是皇上此次真的要动内阁?”
教诲主任的气势啊!
他见龙颜已怒,便不敢再开口,唯恐引火上身,皇上的肝火转到本身身上。
明丽阳光下,那一簇簇的花儿开得跟火似的。
皇宫,御书房。
杜兴忙捡起奏折翻开来看:“……首辅杜兴,勾搭湖广……”
“沈大人,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来了。”韩宗达走过来讲道。
宋渊却不肯放过他,“啪”的又一个奏折扔下来,落在杜兴面前:“杜首辅也来看看这个!”
王炳蒲伏在地:“是。”
女人们顿时温馨下来。
莫少璃转过甚来,见陆莹凌厉的目光缓缓从世人身上扫过。
杜兴用眼角余光在王炳身上溜了一眼,明知这是皇上给他挖的大坑,却也不敢回绝,只能应道:“老臣遵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