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直的帐子粗陋，聂无双端来一盆净水放在他跟前，绞了面巾递给他。顾清鸿见她一双嫩白如玉藕的手，视线一颤，沉默接过，擦去脸上的血迹。她跪坐在一旁，为他绞面巾，为他递去茶水，漱去口中的血味。她做这统统自但是然，熟谙非常。
“顾相脱下铠甲吧。”聂无双忽地开口。
现在不但有了应国的救兵，更是亲眼瞥见了自家的相国顾清鸿披挂上阵，力挫了秦军，在齐军中个个将顾清鸿视为神人。而萧凤青削下秦军帅旗，更是在应军中传为嘉话。
他张了张口：“无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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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清鸿一怔，聂无双已从袖中拿出一瓶药：“顾相的后背上有伤，还是尽早包扎。”
萧凤青毕竟是重伤在身，与几位将军谈了一个时候，便面有倦色。正在这时，军医端了草药出去，想要为他换药。几位将军赶紧退下。
聂无双手一颤，想甩开倒是一时候摆脱不得。他靠着她的手，气味微微狼籍，眉头更加皱得紧：“无双，本王，不准……不准你走……”
她说完，回身进了帐中。杨直被她口气中的冷肃惊得不由怔忪半晌，张了张口，却终是甚么都没说。
聂无双上前，细心看了看他的面色。顾清鸿被她的美眸扫过，心中微微一悸，不由别过脸去：“顾某回营了，睿王殿下的伤……”
顾清鸿抹了抹唇边溢出的血迹，淡淡问道：“你另有甚么事么？”
长长的墨发散在枕上，似最好的丝缎普通，在油灯下泛着旖旎的光。她的手指悄悄拂过他的发，一遍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