弃船改换车马，聂无双一起上言语极少，大多时候她不是闭目假寐，便是画一张张谁也看不懂的舆图。偶尔杨直瞥见，问道：“娘娘很熟谙齐国地形？”
店家只感觉心中古怪，从未如许娇滴滴的蜜斯这么体贴战局，平凡人家要问就只是问哪边有秦军，要往哪边逃罢了。杨直叹了一口气，从怀中再拿出一锭小碎银递给他：“我们兄妹二人的故乡在栖霞关前面的云州，以是想归去看看老父老母，实在是唉……”
河水汩汩流过，在黑暗中如同一条蜿蜒而行的大蛇，再回顾，山路也已隐在沉沉夜色中，只要河边的一点渔灯忽明忽暗。
房门关上，杨直问道：“娘娘可要吃点甚么？”
店家把银子收在怀中，点头表示了解：“这位大哥，栖霞关那边传闻被秦军围得跟铁桶似的，传闻秦军宣称要活捉聂将军呢……啧啧，依小人看，这聂将军真是个忠肝义胆的豪杰，唉，百口都被天子抄斩了，这时候为了齐国还是来了……”
风帽下，杨直模糊瞥见一点水光转眼即逝，再看，她已经面色安静自如。
杨直感喟一声，从怀中拿出一个竹哨，吹了下，那点渔火就悠悠晃晃地靠近，是一艘乌篷划子。聂无双上船，进了船中，脱下身上的宫女服饰，换上杨直为她筹办的平常渔家女的粗布衣服，满头青丝皆用一块粗布包着。杨直亦在船外换上百姓衣服。
杨直只感觉她浑身发颤，晓得她心境冲动，向店家告了一声罪，从速扶到了房中。
……
店家又在唠唠叨叨地说，聂无双听到本身想要的动静，浑身发软，她低声对杨直说道：“扶我上去。”
他说罢递给店家一锭不大不小的银子。店家见杨直脸孔清秀，而他扶着的mm固然在风帽下看不清边幅，但是暴露的下半张脸倒是精美绝美，早就起了怜悯：“唉，不是小人不肯，只是这青州城早就被秦军劫夺过，有点钱的人家早就跑了，那些大夫怕被秦军抓去当军医，亦是早就闻风跑了。唉，这大夫可没有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