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阿姆冷冷截道:“为何竟然没有说出来么?我若说出来,你阿谁无子无出的借口如何能成?你已故意高娶,阿谁孩子能保我甚么?最多旧妻变贱妾,新妇居正室。我若说了,那才是真正地自甘轻贱!但是我倒是没有想到,你家郭家,能狠心到不顾我的病弱之体,强驱我离城,乃至于我困顿难行,未能保住我的孩子……”
琉璃这时闻声阿娘轻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郭大人,我虽不喜你轻贱之言,但是仍忍不住为聂娘辩别两句。聂娘在小女身边,殷勤照顾,非是为仆之义,而是怀子之情。当日我遇聂娘之时,聂娘方才失了所怀的孩子,身心受创,看到我尚在襁褓中的幼女,如逢嫡亲,目不稍离。大人说她甘作下人,倒是错了,她不是甘作下人,而是甘心守在小女身边,以慰失子之痛。”
内里是聂阿姆轻放茶杯的声音,然后还是是淡淡的声音:“大人请喝茶。我并不熟谙甚么景娘。”
过了一会儿,聂阿姆清算了情感,淡淡说道:“本日前来奉茶,不过是想看看昔日负心薄幸的阿谁,现在是多么霁月风景。但是现在看来,大人公然不负我望,容颜还是,虚假如昨。那孩子如果在,晓得有如许一个道貌岸然的爹,必定也无颜存活于世,无宁早早而去,免得在这世上空怀绝望。只是杀子之仇,不共戴天,我现在有力为我的孩子报仇,只是举头三尺,自有神明。大人所做所为,必有天遣!”
聂阿姆冷冷酷淡地说道:“大人来高宅,想必不是来认人的。我是谁,与大人有甚么相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