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满见琉璃如此坦诚,便压了压声,轻声说道:“宋大人本来也是极尽叔父之职,对李公主颇保护的。当时候,西凉国破,宋大人仍得了北凉王重用,厚封官职,收在身边任用。李公主和她母后都栖在宋大人府上,得了宋大人庇护。当时还是世子的凉王求娶李公主时,李公主的母后是同意的,但是宋夫人倒是死力反对,以为王室之家算计很多,公主既已出王家,何必再入王家?李公主的母后却感觉凉王今后终会成凉国之主,公主可为一国以后。两人定见相左,李公主母后当时一时讲错,说了几句非常不得当的话,惹怒了宋夫人,今后两人起了隔阂,连李公主也被扳连,乃至于大婚的时候,李公主想请宋夫人做伴礼夫人,宋夫人委宛地回拒了。前面再有人请,宋夫人只说,本身连世子和李公主的大婚都未肯答允做伴礼夫人,莫非前面的哪一名还想超出世子和李公主不成?宋夫人如许发了话,前面便再也不敢有人上门相请了。”
“琉璃,凡事不能操之过急。你要请宋夫人做伴礼夫人,却不晓得,她是极难请的。初度登门,若没有实足的掌控,前面便不好再强请了。”
沮渠牧健有些惊奇地看看琉璃。叔孙恭才刚跟她说了请宋夫人做伴礼夫人的事情吧?她这么快就要去宋府拜见,一点筹办也没有?
琉璃对月满察言观色,不动声色地笑着说道:“这伴礼夫人一说,我是方才从王后和凉王口中得知的。遍北凉我本也不识得几位夫人,只是来的一起有宋大人相迎相护,我本早闻宋大人大名,几日相处,对宋大人印像颇佳,是以想着宋大人的夫人请来做伴礼夫人也何尝不成。恰好你在宋府多年,以是找你来问一问,看看宋夫人可有甚么爱好。”
他当时还颇不觉得然。高公视女如命宠女无度的事情天下皆闻。被宠出来的女子,和阿谁率性惯纵的大魏公主有甚么辨别?
沮渠牧健才感觉琉璃极有容人之量,没想到她出来这么一句,哭笑不得地说道:“东西再奇怪,也只是个玩物。既然有求于人,天然要厚礼相待。”
琉璃想到这里,悄悄地笑了一笑,说道:“宋夫人如果吝啬记仇之人,李公主和凉王大婚后,便该受了别家的聘请充做伴礼夫人,作一回击。宋夫人不但没有那样做,还直言回拒,为凉王和李公主保存面子,可见是个气度广又识大抵的。如此为人,不管她应不该我,都值得我去拜见一番。”
琉璃接道:“我知凉王厚意。但是厚礼与否,因人而异。我送一颗至诚之心,懂我的人必知是我至高之礼,人间无可对比。不懂我的人,只道我缩手畏脚,不肯重礼相待,将我看得寒酸吝啬。宋夫人值不值得我大礼相请,只看明天她如何待我!”
琉璃便笑着说道:“凉王现在是一国之主,宋大人是她的夫君,在凉王任下效力,她若对凉王存着成见,岂不是与宋大人背逆而行?她若因着对凉王的成见对我不善,便是她小肚鸡肠,果然如此,她便也不值得我尊敬,我更不会找她做伴礼夫人!”
月满苦笑道:“本也不敢欺瞒王妃。王妃想必已经晓得宿世子妃的事情?”
沮渠牧健想到这里,回了神,说道:“宋繇的夫人素喜花草,昨日适值有人进了一个奇特盆景,你明天便带畴昔罢。”
一国以后,不思已辱,反讥别人,能说出那样的话已是非常过份。琉璃想,若本身是宋夫人,那几句伤人的话还则罢了,只是几句话里透出来的一国以后的风采和品德,却多少让人绝望是真。想宋繇那样的才志之士,娶的夫人必也不是凡凡之辈,宋夫人或许更多绝望的是李公主母后的为人而不是那几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