沮渠菩提还是面无神采,缓缓开口:“凉王但有一点点对她的在乎,为何不将李氏打发走!?”
琉璃听沮渠菩提提到王太后,神采黯然下来。客岁夏季,王太后病逝,没能熬过新年。这个王宫里,大家势利,多有冷酷,王太后倒是至心对她的一个。
沮渠菩提又道:“燕国安定,魏帝大志正盛,已有西伐之意。北凉与大魏,不知还能安宁几时?”
沮渠菩提回过身来,面无神采:“想来侍卫已经跟凉王陈述过了。”
沮渠牧健失了常日的和雅,挥手扫落案上的纸笔。愣了一会儿,扬声烦躁地喊:“平吉!”
沮渠无讳耸耸肩,沮渠安周从中间闪过来:“四哥又去看那武威公主?”
沮渠无讳在背后慢悠悠说道:“凉王召四哥前殿叙话。”
沮渠菩提并不活力,低头打量了一下琉璃的脸,说道:“你神采不佳,传闻比来胃口不好,是为王太后的过世么?”
平吉从内里出去:“凉王!”
沮渠菩提去了前殿,沮渠牧健正在封手札。
琉璃淡淡一笑:“李顺为凉王也罢,为皇上也罢,自有他的考量。我委曲也罢,不委曲也罢,和亲而至,自有我的任务。”
“……自王太后去后,王后表情降落,迩来又见肥胖。但是每日移花种草,读誊写字,确是安适。”
“凉王竟然是如许想她的?她跟凉王僵到现在,是因为感觉背后有大魏?是她率性所至?”
但是沮渠菩提回的这话,实在叫她奇特,便问道:“我闭宫于此,于那边毛病到民四王子?”
沮渠菩提这时脸上才有了神采,带着讽刺之意:“我晓得我该叫她一声嫂嫂!我怕凉王不晓得!”
沮渠牧健在信步而走,一时到了园子里。泉眼从假山石中流出来,尚带着清寒,但是所经之处,却已是绿意一片。
琉璃已是见怪不怪,也不昂首,开口问道:“四王子此次走的是门还是墙?”
沮渠牧健脸上带了怒意。手放在案桌上,握了握,又复了安静,神采暖和,淡着声音说道:“我是北凉的王,她是大魏的公主,她如果仗着背后有大魏相靠,感觉率性地跟我闹一闹,我便该服软,是大错特错!”
沮渠牧健听到鱼汤二字,内心一阵烦躁,想也未想,手今后一挥:“叫她拿走!”
琉璃的宫门一闭,转眼已是春来雪融。北凉的夏季长,春季来得晚,宫中万树吐绿时,已是四月。虽依有寒意,琉璃却已脱去了狐裘。偏中午分,开着窗子,太阳晒出去,去了炭盆,仍觉暖意。琉璃倚着榻,盖着薄毯,被太阳暖暖晒着,倒添几分慵懒。
傍晚时分,晚膳方才上桌,暗里守在琉璃宫外的侍卫大惊失容地跑来:“凉王,王后不好了!”
沮渠菩提不睬沮渠无讳,迈步便走。
不一时,沮渠牧健从内里走出来,平吉仓猝跟上,倒是一声不出。
“柔然自前次被大魏重创,一向乘机以待,一心复仇。现在大魏平了燕国,下一个要伐的,不是柔然便是我们。柔然欲与我们缔盟,共抗魏帝。”
琉璃已风俗了沮渠菩提乍来乍走,并不出声。沮渠菩提方才说的几番话,让她深思起来。如果皇上动了伐北凉的心机,她在这北凉王宫,要待到甚么时候?如果两国开战,沮渠牧健会如何对她?
沮渠牧健变了变神采:“菩提!”
沮渠菩提默了默,坐在琉璃榻前的凳上。
“菩提,我晓得你对她别有情意,但是她是我的王后!”
沮渠牧健在假山石前站了,很久不语。过了一会儿,平吉在前面轻声说道:“凉王,大王子夫人让侍女送鱼汤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