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沉吟了下。
段元琛一起在前，冷静无话，法度有些大。双鱼须得迈开大步才气竭力跟上。
“沈女人，太子妃有请。”宫人通传道。
段元琛将她一向送到秀安宫外，方停下了脚步。
双鱼游移了下，终究还是朝他跪了下去，行叩礼。
这晚天子有事，未打发人叫双鱼畴昔，秀安宫里时来了两个东宫的宫人。
太子满身绷紧，双目阴沉。
“站住――”
他看向双鱼。
紧闭的殿门以外俄然传来一个声音。接着咣当一声，门被人从外一把推开。
“朕晓得你想回庭州。朕前两天刚收到你母舅的信报，那边现在很承平，你归去了也无用处。等哪天突厥人不诚恳了，你想回，朕不会拦你。现下你既然返来了，放心再留些光阴……”
双鱼悄悄垂下眼眸，朝他行了个礼，便主动地退出了御书房。
“你就是沈弼的女儿？”
天子面带浅笑地看着他，目光慈和。
秀安宫门前的灯笼光投了下来，她低眉敛目，只露一段额头，光亮而和顺。
太子眼角肌肉抽了一下，盯了段元琛半晌，俄然哈哈笑了起来，抬手拍了拍他肩膀：“方才不过打趣罢了！本宫怎会对她施加甚么惩办？”
“我不过一罪臣之女，当不起太子如此重赏。方才我听东宫宫人说，太子妃要见我。太子妃如果得空露面，臣女先行辞职。”
仿佛没有想到俄然会在这里见到她，段元琛视野在她脸上逗留了半晌。
段元琛看她一眼。
“臣女先要谢过太子殿下的宽宏，竟还记得我父亲当年曾救过殿下。这类小事，本来也无需挂齿的，更何至于厚颜无耻到敢去领太子殿下的赏。有您如许的一句话，我父亲在天之灵有知，想必也会深感欣喜。死生定局，流云雾散，如此便够了。殿下无别事，臣女先辞职。”
“多年不见，太子威风还是不减当年，叫愚弟非常心折啊！”
双鱼也不膜拜，几近是咬着牙说完，回身便往外去。
段元琛站在殿门以外，跨了出去，径直到她身边，停下，目光扫了她浑身高低一眼，随即看向太子，唇角微微动了动，神情似笑非笑。
太子盯着她，微微眯了眯眼，半晌后，神采垂垂又变的和缓了起来，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公然是沈弼的女儿，很有乃父风采。当年你父亲虽因一时贪功使的朝廷十万雄师淹没，但也非用心为之，情有可原。何况对本宫，也是有相救之恩的。这些年，本宫经常记起旧事。常常想到，便不堪唏嘘。这些赏是你应得的。你谢赏便是了。”
段元琛笑了笑：“太子殿下当晓得，我本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。身上流着父皇的血，谁会没有点气性？沈弼女儿不识好歹，怨不得太子殿下发怒。只是她畴前与我算是有段故交，愚弟见不得她受委曲。太子殿下若执意要惩办，由愚弟代她受便是。”
段元琛望着她，皱了皱眉：“天子若执意留你在宫里，今后除了上书房，其他各宫不管是谁来传，你大可不必奉召。我料天子毫不会见怪于你。”
双鱼抬起眼：“臣女不明太子所指。”
这是一贯的端方。每次有大臣或者皇子被召至这里，除了徐令或可留外，双鱼与其他宫人会避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