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含章皓腕轻舒,中指和拇指如拈花般散开,凉凉的掠过少店主的指尖,半晌后收拢返来,已多了枝红梅在手。
另有那掌柜,也不像是甚么端庄人,一双小小的绿豆眼里盛着算计奸商的精光,不晓得在想甚么鬼主张。
来者是位郎君,约莫二十五六岁,肤色白净,长眉入鬓,头上戴着累丝嵌宝的金冠,身披一件秋香色掐金满绣的大氅,内里是绛色暗花的锦袍,腰间系着五彩的丝绦,穗子上坠了块红澄澄的宝石。
不过他先容的这些,也确是上等品相的货品,每一件都图案逼真,光彩素净,晶莹如玉,外型流利而美好,让人见了便爱不释手,只想捧着好好赏玩一番。
“少店主,您这么快就返来啦?”
她嗅了嗅犹带着初雪芳香的花枝,眼底笑意深深,神情如醉,丽色逼人,竟是比花朵还明艳了几分。
它不止有神,无形。
他只得讪讪的缩转头,带着二人走到摆设花瓶的红木架子前,拣着贵的卖力倾销了起来。
公然,许含章听了后没甚么大反应,只打量着不远处一家店铺的招牌,笑着说:“我们到了。”
掌柜咽了咽口水,想要多看上几眼,却冷不丁迎上了凌准森冷的目光。
“此物代价多少?”
她的声音有些发虚,头一回在他面前丧失了理直气壮的底气。
瓶身上绘着一丛粉彩的重瓣牡丹,花蕊和枝叶都清楚得纤毫毕现,在他矫捷的揭示翻转下,似是已活了过来,下一瞬就要自瓶身上飞出,纷扬飘洒。
“一边儿风凉去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我怎会和他一样?”
“你想要这个?”
“阿娘,我这就上来。”
掌柜没推测她会这么快奔上正题,先是呆了呆,才伸出胖乎乎的食指,晃了晃,“一万钱。”
“我付的,不是花瓶的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