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这算不得大事。
就是一种直觉,一种本能。
凌准收回了视野。
元郎立即答道,“我看是八九不离十。”
“元郎你是不是活腻了?”,六郎气极,立即卷起袖子筹办大战一场。
“嗯。”
元郎不解,“为甚么?”
两个火伴已经发觉到不对,凑过来问道,“十一郎,你又看到阿谁了?”
她穿了件素色绣桃花暗纹的交领窄袖绫襦,挽着红绡披帛,腰上系了条大红色的六幅罗裙。裙摆跟着她的走动悄无声气掠过道旁的草叶,就如一朵妖娆的花,在这片凝翠间惊心动魄的盛开。
少年郎正要辩白,却猛地记起一件事,顿时内心一惊,霍然瞪大了双眼。
归正死人不会解释。
六郎会心的笑出声来。
凌准直听得一头雾水,“你们在打甚么哑谜?”
“嗷嗷嗷!”
跟着二叔习武以后,凌准的身材确切健壮了很多。
那些东西也确切不再近他的身,起码不会像之前那般明目张胆的恐吓他。
“当然不要。”
夏季的天就像小孩的脸,说变就变。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,下一刻便暴风骤起。
元郎暗笑着加了句,“那我就替你多摸两把。”
动静越闹越大,直吵得四周几座府邸民气惶惑,背后的阴私也被挖出来,传得沸沸扬扬。
元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,痛心疾首道,“我这是为你好,想让你多见见活色生香的小娘子,免得明白日的就被女鬼勾了魂。”
许是内心焦急的原因,大家脚上使的力量都比常日里重了几分,直踩得黄土夯实的路面上烟尘滚滚,飞沙走石。
垂至双肩的皂纱在风中肆意飘舞着,偶尔会暴露白净微尖的下巴,和花瓣似的薄唇。
却像隔着千山万水凝睇而来,模糊带着莫名的熟谙感,让少年的心没出处的一紧。
还好下一刻店小二便吭哧吭哧的爬上楼,打断了他们的说话。
待僧道走后,那道凄厉的哭嚎声还是还是响起。
街头巷尾,茶坊酒坊,大家都说应国公夫人阴狠善妒,前几日国公爷不过是跟一个貌美的婢女调笑了两句,她就大发雷霆,命人将婢女活活打死。
元郎非常欣喜的感慨了一声。
六郎立时裹紧了身上的衣衫,“我们出来吧,外头是有些冷了。”
胡说八道甚么!
二人大惊,“你连这都不晓得?”
短短的一眼。
“怎会没人?”
“要下雨了,几位郎君请回雅间里避避。”
“小娘子?”
不为甚么。
“真壮观啊。”
“你别想溜!”
“十一郎又不是女儿家,整天这般怯懦爱哭可不像话!不如让他跟我习武,既能强身健体,又能养出血性,天然让那邪祟不敢近身。”
府里请过好几批高僧念佛超度,又找过好几波羽士作法画符,却只能换得当时的清净。
内里暴风残虐,一地灰尘砂砾飞扬,少女行走其间却全然不受影响,没有一粒灰尘能挨着她的衣角。
天幕上暗沉沉的一片,像是有人失手打翻墨汁,在画布上流淌开来,感化出深深浅浅的黑。
六郎亦是一样的神采,边走边道:“放心吧,我会替你多看两眼美人儿的。”
“这位郎君如果没甚么急事,不如等雨下过了再走吧?”
年幼的他哪受得起这般惊吓,很快建议了高烧,无认识的说着胡话,小小的身躯敏捷肥胖下去。
他好笑的摇点头,压下了心底涌起的古怪情感。
“噗……”
只是这一晃神的工夫,少女的身影便消逝在漫天风沙里,再也没有呈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