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不丁一声嗤笑响起,少妇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许含章,满脸是毫不作伪的讽刺和嫌弃。
重新到脚,从骨到皮,无一处不美,无一处不动听。
世人皆是绝望到了顶点。
少妇抽风般抖了两抖,接着便不受节制的跌落凡尘,摔了个七荤八素,更要命的是脸比其他部位先着地,好不狼狈。
有个婆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扭头答道,“那厉鬼一点儿也不成怕。另有,许娘子实在是很美,美得……”,
做仙女状飘在半空的少妇勃然变色,指着许含章痛骂,“你个丑八怪必定是妒忌我的仙颜,看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围着我转!呵呵,就算你脱光了把腿叉开也没男人肯上来,不晓得每天夜里有多孤单难耐,瘙痒难治……”
看得越久,盯得越细心,她的仙颜就愈发惊心动魄,令民气神俱醉,不知身在那边。
老夫人神采大惊,喃喃道,“本来春芽是个好的,我竟错怪了她。”
巴掌大的小脸不施脂粉,还是白得如冰似雪,被月色一浇,更透出几分冷傲的莹润来。
妇人只觉一阵恶寒。
屋外的清风仿佛只吹动了她的衣袂,带起满室暗香浮动。
少妇还是脏话连篇。
“真丑,那里来的村姑?长成如许另有脸说我欠都雅,我真是呵呵了。”
妇人悲天悯人的劝道,“老夫人,春芽行的是佛家捐躯饲虎的正道,天然不惧存亡,无怨无悔,您不必过分伤怀。”
许含章还是安静的回道,“我的意义是说你很丑。普通人不是病死就是老死,而你,毫无疑问,是丑死的。”
诚恳说来,她的五官不算丢脸,但凑在一起就透出股凶恶刻薄的劲儿。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,令人极不舒畅,偏生满脸满是骄贵得意的神情,随时仰着巨大的鼻孔看人,仿佛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女,时候筹办接管凡人的膜拜。
“有句成语是以貌取人,并非是让我们陋劣的存眷大要,而是说即便这小我长得不如何样,只要心肠仁慈脾气刻薄,眉眼也自会伸展开来,让你看了便觉着扎眼,感觉她很讨喜;如果一味的刁钻恶毒,就算这小我貌比西施,面上也会透出一股刻薄来,令你见之不喜,打心底就不想跟她靠近。这便是相由心生的另一种解释。”
就这副尊容,哪像是阴狠狡猾的厉鬼,反倒和府里长得不如何样还整天想爬床的丫环有些相通。
竟然非常压韵。
哼,饲的就是你这个猛如虎的老虔婆。
“你懂个屁!我但是穿越来的,天生就比你们崇高!你们这些当代女人只配跪舔我,没有说话的份儿!还不快点把我的禁制解开,如果触怒了我就把你丢进窑子,让你做千人骑万人踏的臭女表子!对了,你有爹娘吗?恰好把他俩拖来帮你拉客,你如果忙不过来了,还能让你娘先顶上……”
搞了这么大阵仗,拼集出来的竟然是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少妇。
许含章非常安静的回道,“这位娘子,你是不是从没照过镜子?”
世人立即齐齐收声,有怯懦的更是闭上了双眼,不敢再看。
老夫人抽抽泣噎的说着,一双浑浊的眼已饱含热泪,似是将近梨花带雨的哭出来。
俏婢不由惊住,暗想这厉鬼真是睁眼说瞎话。
许含章面上的笑意不减,低低的念叨,“缚。”
她的鼻似葱管挺直,唇如花瓣纤巧,双耳的表面清秀精美到了顶点,即便少了耳垂也不影响团体的美感。
她的眉眼间另有稚意,面上带了些病容,神情茫然木讷,完整不似昔日的放肆放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