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问,“你府中的这位叔伯,是甚么样的人?”
“你!”
夏季的朔风如刀子般嗖嗖的刮过窗台,将冷意带入屋内,掀动了窗纱的一角。
一席话扼守在内里发楞的丫环仆妇们吓了个半死,忙难堪的退到了垂花门外,不敢谛听夫人究竟还说了甚么。
“你筹算如何做?”
“够了!”
魏主簿漂亮的面庞上乌青一片,右手高低垂起,恨不得立即就打下去。
“不是。”
但这座府邸的男仆人却非常奇特。
哪怕一眼也好。
时下最重孝道,就连景福斋少店主那种心如明镜,晓得自家的继母是甚么货品的主,也必须低眉扎眼的顺着继母来,以免被告了违逆,赶削发门。
“嗯。”
魏主簿眉头舒展,立在窗前沉默了好久好久,俄然开口问道。
“呵,现在感觉烦了?当初若不是你缠着我,我也不会嫁出去,每天受这份窝囊气!”
许含章用右手支着下巴,兴趣缺缺的瞧着趴在地上,仍爬动个不休的蛊虫。
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伉俪了,魏主簿很轻易就捕获到了她话语里的苦楚之意,心中不由一慌,扬起的右手也缓缓放了下来。
此时她正值气头上,脸颊憋得绯红,饱满的胸脯狠恶起伏着,看上去竟比常日里多了几分娇媚成熟的味道。
然后非常安静的自嘲道:“更让你绝望的是,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,却有脸呆在府里,不肯把窝挪给别人。”
魏主簿却偶然赏识如许的美景,只怔怔的看着她脖子上可骇的血口,半晌后长叹一口气,“阿笙,你好好歇着,我去阿娘那边看看,待会儿再过来陪你。”
许含章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,正欲往另一头的卧房行去,瞧一瞧老夫人现在如何样了,却俄然留步道:“十一,你先前是不是和我说过,老夫人咬了她的儿媳?”
幸亏这恶心的一幕没持续多久,就被平空窜起的火苗烧了个洁净。
她瞧出了他神采里的不虞,先是呆了呆,旋即气极废弛的瞪着他,“你觉得是我在理取闹,尽找她的费事,可你没看到,她是如何挖坑给我跳的!你就晓得保护她,从不肯为我想一下!我算是看破你了……”
“谁拦你了?你去啊!从速去奉养汤药,端屎端尿,最好是把我的肉也切下来炖了,让那老虔婆吃个饱,好成全了你大孝子的名声!”
“阿笙,你到底是甚么样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