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以来,师父问她问得最多的话,就是“你师兄那边有没有探听到庚明的动静?”“庚明甚么时候返来……”
周芷清别离拉着他二人的手,低头哽咽着:“爹,娘,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照顾本身,传闻辽河县靠近东胡,气候酷寒,女儿给你们备了很多御寒的衣物,你们到了那边,如果缺短了甚么,记得写信奉告我……”
师父平生没娶妻,没后代,孑然一身,到老来收了他们三个门徒,权当是亲后代们在养,巽方和她都是在七八岁,知过后收养来的,唯有庚明是尚在襁褓便被抱来,从他咿呀开口说话,到盘跚学步,再到手把手叫他堪舆。现在小师兄突然拜别,师父内心活像被剐掉了一块肉,比谁都痛。
转眼到了夏至。
周芷清想劝她别那么绝情,刚想开口,俄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,她前提反射地紧抓窗框,痛呼出声。
商慈沉吟道:“既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,确切像禄儿所说,你哭也没甚么用了,不如趁着另偶然候,为老爷夫人筹办写路上要用到的行李衣物,他们现在怕是没有表情筹办了……”
商慈静窒了一瞬,她没有想到师父会俄然说这话,想了想,她点点头,笑说:“是的,但我向来没有抱怨过,因为我晓得我在法术上没有特别的天禀,在大事上我没有师兄的沉着慎重,在小事上,我不及小师兄机警活泛,您更看重师兄们是理所当然的……”
周芷清和丫环禄儿在一旁看到这场景,除了难过就是唏嘘。周芷清出来送行只带了禄儿一个丫环,商慈心想如何不见沈家公子,岳丈岳母被贬斥边陲,做半子的竟不来送送?
商慈走之前,战役常一样,把药煎好放在师父床头,等稍凉了些,不那么烫嘴了,她低头用瓷勺一口口地喂着床榻上的师父。
商慈天然记得,就是那句甚么生来蓬间雀,没等她答复,师父便说了一遍:“生来蓬间雀,无鲲鹏之志,甘囿于田垄,避于嚣世,反得幸也。当年为你们占得卦象,到现在一一灵验了,你的师兄们都像我,平生放不下的东西太多,反而都不如你看得通透。也幸而有你在,巽方总不会太无所顾忌地去做事,老头子我也算是放心了。”
车轮转动声响起,周芷清倚在小窗边,仍怔怔的,对商慈道:“我今后是没有娘家可回的人了……”
商慈想了想,到底不放心,搁下葵扇,就往沈家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