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晋王城,摄政王府牡丹苑。
“她是谁?”颜西祠宽袖一卷,指着倦鸟声色厉下。
“王爷?”眉妩被推的一个趔趄,手腕间瞬息就淤青了。
事发以后,不知改过,出售色相,轻贱到勾引宦官,诡计毒杀王爷,篡夺王爷手中的摄政权势,颠覆朝纲!
眉妩挑眉看了她一眼,倦鸟低头抿唇,持续弹奏。
“是。”她以腹语憋出个字音,只这一个字,几近让她满身痛的魂飞魄散。
颜西祠跪在她面前,非常垂怜地半抱着她。
眉妩依偎进他怀里,眸子水汪莹润,眼波流转,清媚添浓,就成怏然春意。
那种痛,是生生分剥血肉与白骨的撕扯,她想昏倒,但常常到崩溃的边沿,从冷幽动手处涌起的,是更深一层的疼痛。
琴七弦之名,今后臭名昭著。
眉妩香肩瑟缩,不明以是的道,“红妆楼,地级杀手倦鸟。”
“啊!”倦鸟惨叫一声。
倦鸟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沉默不言。
盗汗津津,浑身冰冷,倦鸟倒在琴案上,面前阵阵发黑。
颜西祠定定看着角落里操琴的倦鸟,从他身上刹时发作出骇人的森寒,浓烈的杀意宛照本色。
皮肉被一刀一刀地割开,先是消灭腐肉,剜尽脓血,再是生生抽出胶葛在此中的细线。
三层楼高的水阁中,金丝楠木的榻上,斜斜卧躺一身着艳紫薄纱的女子,初秋点光透过帷幔偷泄出去,就映照出那女子长腿细腰丰乳的妙曼曲线来。
琴家大义灭亲,于圣前自请降罪,琴七弦以十恶五逆的罪名斩立决。
倦鸟脚步一顿,面无神采的敛眸回身,“楼主有何叮咛?”
“你若管不好红妆楼,吾给你多少,就能收回多少!”颜西祠冷若冰霜的警告眉妩。
摄政王颜西祠于朝堂上,奋不顾身头撞龙柱,想给琴七弦殉情同葬,天子感念,免除琴七弦极刑,着颜西祠将人养在府中,此生不得出半步。
倦鸟暗自松了口气,楼主眉妩,大晋第一美人,可性子倒是娇纵多变的,身边的婢女三天两端就要换一批,是以,作为部属,她向来都很谨慎翼翼。
“王爷,”眉妩起家相迎,巧笑嫣然端倪生花,“阿妩正念想着王爷。”
摄政王颜西祠摩挲着左手拇指的翠玉扳指,一双星目威仪赫赫,“南蛮异动,地龙翻身,可有差人查探?”
但王妃倒是个水性杨花之辈,还善妒忌恨,用尽手腕残害王爷身边的婢女,暗害王爷子嗣,不但孤负了王爷的密意,最后更是惑乱人伦,与自家兄弟背德私通。
蔻丹皓腕朝颜西祠臂弯一挽,眉妩娇躯贴了上去,娇笑道,“此等小事,阿妩天然会办的妥妥铛铛,王爷不消操心。”
但是,她前脚才踏出水阁,就听眉妩淡淡的又道,“等等。”
长卷的睫毛轻颤,幽沉华光摄进眸底,秋水剪瞳水润雾濛,一股子清媚从她端倪透暴露来。
她却放声大笑,对天赌咒,“颜西祠,生生世世,上天上天,我与你不死不休!”
眉妩指腹悄悄拂过她唇边,弯眸含笑了声,“倦鸟姿容已经出落的这般水灵,面嫩腮红的,若穿上红衣定然更都雅。”
“哼!”颜西祠冷哼,没人看清他是如何行动的,只见银灰衣袖舒卷如云,案几上的白骨瓷薄胎茶盏便少了茶盖。
她呵气如兰,甘言倾诉,如幽如怨,让人恨不能立马抱着她滚上床榻,一解相思之苦。
“地龙翻身?”粉若桃花的唇一启,唱喏出的声音酥酥娇嗲如鹂儿音,腔调中又带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软糯细绵,叫民气尖子发痒。
倦鸟指尖一顿,琴音乍破,呈现一丝颤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