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没干系。
顷刻间天昏地暗,瑶水玉碎灭成灰。
我顿时便乱了心神,细心回想你曾同我说的话,这一想便想起你曾问我人间如何,还说如有机遇,必得出去看看才好。
魔界有追魂之器,名为瑶水玉,用于堪破三生,猜想是能寻到你母亲的新魂。这器物在魔界重兵扼守之处,想要取来,难于登天,但若竭力一战拼尽尽力,也并不是没有拿到的能够。
“我也闻不到花香花臭,从小就是这般,但是我也不敢和父君说,我父君是花天子尊,花界的主宰者,他对我希冀太重,但愿我能承接他的衣钵,我理应熟谙各种花儿的气味,但是我真的,甚么都闻不到。”
可我也只是但愿,你活着。
如果你回不来,我还可守着那些回想怀想当年,直到我魂灭神散。
我指尖一颤,寻魂之事,也不是没有体例,只是必将艰巨。
而我但愿你安然。
然后我们又一次踏上了征程。
“我帮你。”我伸手拂去你面上的泪珠,把你拥入怀里,这事艰巨又如何,大不了,我去帮你做,不让你犯险便是。
“我去给你烤鱼吃。”
你说我想给你做一碗好吃的粥都做不了,姑姑我真没用。
我实在想对你说,即便你又傻又白又蠢又苯,我也不会嫌弃你。
凡人寿命稀有,你来人间时已经千岁,在人间游历也九百年不足,你生母早就不知入了几次循环,投生于哪路生道,怎能够见到?
“别说了。”
“那现在要回神界吗?”我问。
你别说了,我难受。
可谁要超脱?谁想超脱?我搏命逃开了佛劫,又回了沉央宫殿,我想在这里等下去。
因而我仓促下凡,漫无目标的寻你,也不知是直觉而至还是别的原因,我在各界转了半天以后,又转去了昆仑荒山。暮年的荒山早已变得郁郁葱葱草木富强,不复当年萧瑟之样,我正站在山颠感慨,就闻声身后有人叫我,姑姑。
你父君叹着气带你分开,奉告我莫要胶葛,金光普照于上,佛又对我说:万物生于六合之间,若白驹过隙,浮生不过大梦一场,而绝顶处永久都是消逝,或早或晚罢了。
那天早上我起得很早,在床边看了你半响,然后轻吻了你的眉眼,留了手札,去了魔界,各种艰险实在不必细说,总之我虽一身伤痛,但还是活着返来了。
“没如何。”
“他们说我生母是一尘寰女子,我想见见她。”你低了声音。
闭嘴,闭嘴,我想让玄璇闭嘴,我不是她说的那样,我不想让你听到那些话,但是我现在受限于此,我甚么也做不到,甚么也禁止不了。
灯火荧荧,像极了你眼中的光亮。
“姑姑。”
“哦,”你咬了下指尖,顺手把面上的泪水抹掉,谨慎翼翼道:“那我给你做一碗粥好吗?”
“嗯。”
你倒腾了好久,才弄出一碗粥来,那粥卖相倒是不错,只是尝起来,啧,真是有点一言难尽,我没节制住本身的神采,皱了下眉。
“如何来人间了?”我清算仪容过后,尽量风轻云淡地问道。
我说我不平。
“我现在貌似吃不了阿谁。”
“嗯,有点。”
你的眼睫上沾了泪珠,我想跟你说你别哭你别哭,你一哭我心都揪到了一块儿,比在我身上割掉一块儿肉都疼,疼得短长。
我内心无法,口气还是冷僻,“并非,只是摆布无事,你想去那里我或可陪你。”有没有事又如何,你想去那里,我陪你便是。
她说的不是我。我不晓得我之前是甚么样的,但遇见你以后,我没有害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