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恒部下一顿,轻叹一声,抚着我的发丝歉声道:“这几日是朕不好,是朕一时气怒攻心发了昏。朕原是顾着面子不想来的,但是一想到朕离宫以后,有好几日都再见不到朕的阿洛,这双腿便节制不住地又将朕带了过来。”
温媪说完,便仓促朝九龙殿而去,传闻她亦在殿外等了好久,卫恒才终究见她。
伤感之下,便说我想静一静,让采蓝她们先下去,独安闲铜镜前闲坐半晌,本觉得卫恒明日要走,我当是难以成眠才对,哪知却抵受不住那阵阵袭来的倦意,正想起家寝息,俄然肩头微微一沉,被人又按回到妆台前。
重活一世, 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窜改宿世的运气, 不管是本身,还是身边之人, 都再不要像宿世那样,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悲惨结局。
温媪忙道:“娘娘,您可千万别多想,陛下不是因为还对您有曲解才不肯见您,而是他感觉对不起娘娘,是他下诏让太后娘娘到洛阳来的,成果却……”
哪知他却还是不肯见我,这一次,我连九龙殿的大门都进不去。乃至还让宫监传话,说是他这几日忙于政事,都得空见我,让我好生待在椒房殿里静养,等他忙完了,天然会来看我。
我心中一甜,他对我的爱意到底还是抵过贰心头的气怒交集,只要他愿来见我就好,我便能试着同他将统统说开。
我无法之下,见温媪尽是担忧地看着我,欲言又止地想问我和卫恒之间到底是如何了。想了想便奉告她道:“许是陛下前日见我同他说为了子嗣,反要少些敦伦之事,对我有些曲解,觉得我是用心不肯同他亲热,这才恼了我。”
我点点头,“我先前怕他会见怪于温媪,便没同他说是温媪奉告给我晓得的,寻了个别的由头,不想却让陛下起了狐疑。”
那一刹时,我只觉心头困乏得短长。我和他好轻易走到明天,却不想,在贰内心,还是有一点心结未解,不然他不会因这心魔又对我生出曲解来。
我一动不动地鹄立在原地,窗外的天光垂垂乌沉,我的心也渐渐沉着下来,将方才同卫恒的对答重新在心内又过了一遍。
卫恒竟然真如温媪所言,筹算亲赴王屋山去查找姨母他们的下落。
但是这一次,为何他倒是终究失了沉着?是不是又被甚么人拿卫玟曾对我的情义做文章,用心勾起了他深埋的心结。
“陛下晓得娘娘内心是极其在乎太后娘娘的,以是陛下这内心极是不好受,他同老奴说,他这几日将朝政安排安妥,便会亲身去到王屋山,查找太后和邺城王的下落。不将他们安然带返来,他便无颜再来见娘娘您。”
但是我一向比及半夜时分,也不见他返来。尹平和温媪都劝我不如先归去安息,待到明日再来见他也不迟。
或许那害得姨母他们坠崖之人,所针对的目标除了姨母和卫玟,还将我也包括在此中,只不知他是否还弄了些甚么旁的手脚来教唆我和卫恒的伉俪之情。
更让我慌乱惊骇、心中不安的是,卫恒竟然又对我有所坦白。
我等了他整整一早晨,早已是疲累不堪,见他又犯了先前的老弊端,也模糊又有些活力,感觉是该让他好生沉着沉着,便依了温媪之言,先回了我的椒房殿,比及明日他下了朝,便又去往他的寝宫。
可也只是几近罢了,我能模糊发觉获得,在贰心底最深处,仍有一些隐蔽心境不肯同我提及。或许恰是因为如此,他才会对我坦白姨母和卫玟坠崖失落之事,也不肯奉告我卫玟究竟口出了多么大言,冲犯于他。
洗漱过后,采蓝正要像前几日那样拿起紫玉梳替我梳头,我想起没同卫恒闹别扭时,每夜都是他亲身替我梳头的,现在却……却不知何时他才气再度站在我的身后,替我梳理长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