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紧我的手道:“朕先去的云阳侯府,却没见到你,几乎又将朕的心给吓出来,你倒好,竟敢一小我偷偷出来闲逛?看朕转头如何罚你!”
我笑看着他道:“若我当真是单独出来的,子恒如何这么快就找到了我?”
我悄悄叹了口气, 想到昨晚又来缠绕着我的恶梦,又道:“也不晓得我这个姐姐还能陪在他身边多久。如果有朝一日我出了甚么不测,还请荀先生看在岩弟是您的弟子,喊您一声先生的情分上, 能够看顾于他。”
我本来想再归去云阳侯府,同岩弟告个别,再叮咛他几句要紧的话,可耐不住身边这醋王的连声催促,只得管店家借了笔墨,在我随身带的帕子上仓促写了几句,连同买好的蜜饯封在一起,命人替我带归去给岩弟。
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,难为他竟还记在心头。
我曾经踌躇过,是否请荀渊互助,他是卫恒现在最为倚重的重臣,经常出入宫禁,又是岩弟的先生。他又总说欠了我的情面,愿为我效力以报。或答应以请他护住岩弟和嫂嫂,再将我的“尸身”鄙人葬时偷换出来,交由嫂嫂带回洛城同父母长兄安葬在一起。
“那夫人无妨尝尝看,出自为夫之手的这西极石蜜味道如何?”
我忍不住嗔道,“夫君的确就是大齐醋王!”
待得尹平去后,我看着岩弟服下汤药,沉甜睡去,我便回房换上一身男人的衣裳,女扮男装出了弟弟的府宅,在洛阳街头信步而行。
又或者,我内心始终不肯信赖卫恒会当真赐死于我。这一世他待我的情义巍峨如山,深沉如海,便是宿世时,我同他之间相敬如冰,他亦肯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,我不信为了我连命都能豁出去的男人,会舍得杀了我。
我踌躇了一下,还是问道:“陛下但是忙完了那些事体,得了些余暇?”
他张口笑纳,用心咬了咬我的指尖,抱怨道:“吝啬鬼!一颗蜜饯就想把为夫打发了不成?”
上一次这般在贩子上行走,还是很多年前,我让卫玟带着我去兰台查找宛城之战时,他带着亦是女扮男装的我在贩子间闲逛,非要给我买蜜饯吃,还碰到了骑马颠末的卫恒。
荀渊恭谨道:“臣之前曾同娘娘说过, 臣欠了您的情, 一向想要酬谢于您, 可贵能为娘娘效犬马之劳,臣自当服从。”
待徐行走到了天井里, 见荀渊迟迟不言, 我便道:“岩弟他非常敬爱先生,此番他伤到了腿,需卧床疗养月余,还请先生得闲时能常来教诲于他。”
若不是我现在身着男装,又是在此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,我早就扑到他怀里了。
说完,他携了我手,信步朝前走去,“如何想起来到这贩子上来逛了?”
他捏了捏我的鼻子,抬高了声音道:“为夫总算实际了对夫人的承诺,夫人该当如何赏我才是?”
我一时只感觉本身如身在梦中普通,喃喃道:“陛下如何来了?”
我也正想奉求荀渊一件事, 便道:“不如我送先生出去吧。”
可要如何才气逃出来呢?无人策应,必定是不成的,到当时,岩弟和嫂嫂也定是会受我连累,本身难保,也是没法将我的“尸身”从宫中运出来的。
那西极石蜜竟是入口即化,甜美适口,还带着一丝我最爱的桂花甜香。
许是他也怕甜坏了我,又呈上来一小碟子醋,“为夫这蜜糖比起子文曾在街头买给你吃的味道如何?但是更加甜美?”
我心头一震,的确狐疑是我幻听了,再回过甚去,只见他高瘦的背影仓促拜别,如同落荒而逃普通。
如果那毒酒当真是卫恒赐给我的,是他要我死,那我即便是饮下毒酒后逃过一劫,也是不能再留在皇宫当中,必定是要想体例逃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