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者的知己让这位太医谨慎翼翼地又问了一遍,“方才陛下急召臣来给皇后娘娘看诊,说是娘娘的景象有些――”
此时,太医终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过来,瞥了一眼他家陛下那尽是巴掌印的龙脸便不敢再看,战战兢兢隧道:“微臣来迟,请容臣给皇后娘娘诊脉!”
想不到……想不到宿世我的死激得他旧伤复发,吐血而亡, 而这一世, 觉得我再次死在他面前, 在这份比宿世还要庞大的伤痛刺激下, 他竟古迹般地忆起了前尘旧事, 想起了宿世我死的那一幕。
他微眯了眯眼,“朕记得先前曾派人去检察那随夫嫁到江左的吴宛近况,为何至今仍未见回禀?”
就听他叮咛道:“尹平,速派一队虎贲卫去往幽州,将吴良押送回京,务必谨慎谨慎,定要将他带返来,若他发觉不对,企图抵挡,格杀勿论!”
听到他们的天子陛下俄然说出宿世如许的话来, 殿中世人皆是暴露一副惊奇不定的神情来, 有的觉得是他们听错了, 也有的怕是已在心中暗想陛下是不是哀思过分,有些神昏智乱,竟然把宿世都扯了出来。
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替他擦去泪痕,倒是徒劳,始终没法逼真地触碰到他的脸庞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泪水越滚越多,将他的衣裳前襟打湿了一大片。
就听卫恒喃喃道:“朕记来了, 朕全都记起来了,宿世你也是最后见到阿洛之人, 你去看过她后,她就……她就……本来都是你在从中做梗,使那暴虐心计害死了朕的阿洛!”
他抹去脸上澎湃而下的泪水,吻了吻“我”额头,“阿洛,你快些醒来可好,只要你情愿醒过来,朕发誓,有生之年,毫不会纳妃,毫不会有第二个女人,朕的身与心都只属于你一小我。”
“是朕不该明显爱你入骨,却死鸭子嘴硬,就是不肯透露分毫,还要用心娶一大堆女人返来气你,成果……成果害得你……”
这一世的卫恒仿佛不能接管我已然“中毒而亡”的究竟,他抱起我,朝床榻走去,口里喃喃道:“都是些庸医,朕再也不要听甚么‘娘娘已然弃世了,请陛下节哀’的大话,朕上辈子听够了!全都是在胡说八道!”
我欣喜之余,又有些遗憾,看来他只是回想起了宿世他生前的景象,并未像我一样,连他身后近百年的后事都看在眼中。
“是朕不该小肚鸡肠、气度狭小,只顾盯着宛城之战的旧怨,不放过你姨母,也不放过本身!”
卫恒仇恨非常地盯着她尸身,恨声道:“拖出去喂狗,这等背主之人,朕要让她死无全尸!”
能够他的帝王之智,便是只晓得宿世生前之事,也尽够了,毕竟宿世若非他身材式微支撑不住,只消再给他多些时候,他也定能找出本相来。
“朕要让你偿命!但在那之前……”
我俄然想到,如果宿世他不是旧伤复发,身子再也支撑不住,他定是也会如现下这般找出害我的真凶的,即便是如许,他也命尹平替他找出害我之人,终究替我报了仇。
在卫恒的逼问下,温媪俄然暴露一个摆脱般的笑容来,“我亏欠了他们那么多年,甚么都没为他们做过,他们只求我这一件事,固然明知对不起娘娘,可我还是做了……如许我就不欠他们甚么了……”
不幸的太医吓得不敢再说甚么,拎起医箱,仓促地跑出去,又再次急仓促地跑出去。
只要我这一抹离魂又惊又喜,因为只要我晓得卫恒不是神智昏乱, 胡言乱语, 而是想起了宿世之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