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那碍事的疯婆子走了,我们这就解缆吧。”
我话还未说完,便被他捏住了下巴。
“你为鱼肉,我为刀俎。身为鱼肉,你是没资格跟我谈前提的,也别想用咬舌他杀来威胁我,我程季光这些年在吴良部下做事,但是很学了些让人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本领!”
一听箭上有毒,我立即慌了神,嫂嫂好轻易才死里逃生,回到我身边,现在竟又因为我身中毒箭,另有性命之忧……
程熙自从进屋后,那目光便直直落在我身上, 看也懒得看吴宛,只淡淡道:“既然卫恒对她这般上心, 把她活着带回幽州, 只会对你哥哥更有效处。”
“在程公子眼中我已是不洁之人,如何敢再称号令郎的表字,玷辱了公子的英名。”
“啊!”听到最后一句,吴宛忍不住捂住了耳朵,“你别说了,我不要听!不是如许的,哥哥不会如许做的,他说他要替长兄报仇的……对,这必定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,我要去找哥哥,我要问问他,我要去亲口问问他……”
是以这几年,程熙便一向在吴良的部下做事,他程家好歹当年也是一方霸主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手头总另有些得用之人。难怪吴良此生并未做到宿世那样的高官,手中却仍有一批人手,本来是靠了程熙之助。
“早晓得你这嫂嫂能打,以是我们在调集人手过来时特地给箭上都涂了毒,虽不是甚么见血封喉的剧毒,但过上几个时候,也足以杀人灭口了。”
程熙嘲笑一声,收回击,从怀里取出块帕仔细细擦着他那根刚摸过我下巴的手,似是那上面沾满了让他不快的脏污之物。
我这才将一颗心重又放归去。程熙现在的性子扭曲得有些可骇,我天然晓得不宜激愤于他,可他方才看着我那眼神,好像我是块即将到嘴的肥美鲜肉普通,我怕我如果不说些话来激愤于他,只怕便会被他……
我这才认出来抱我换车之人就是程熙。
“阿洛,”他的声音俄然变得轻柔非常,语气如我们方才新婚时那般和顺,可他说出来的话倒是非常的残暴。
俄然马车停了下来,车门被人翻开,一小我出去将我抱到另一辆马车里,叮咛道:“再塞一小我进那辆车里,日夜不断赶往幽州。”
嫂嫂没有看错, 他公然没有死,不知怎的竟还成了吴良的部下。
“厥后公子染上疫症,所赖以病愈的汤药,亦是出自我之手,我救了公子两次,再也不欠你甚么了!”
想了想,他取出塞在我口中的几条帕子,我咳嗽了几声,哑着嗓子道:“你要带我去那里?”
我和嫂嫂见此景象, 还觉得是来了救兵, 哪知走出去的那人倒是我曾经的夫君――程熙。
说完, 他又补了一句,“另有, 她说的没错, 的确是你哥哥吴良杀了吴桢, 是我亲眼所见。当时我先患上疫症, 吴良将我用过的碗拿去给吴桢用, 让他也染上疫症不说,还换了专治疫症的药,给吴桢喝的满是些治风寒的药,只花了三天不到,就送吴桢归了西。”
我反问道:“我为何要他杀,蝼蚁尚且偷生,为人不易,我只想好好活下去,何错之有?为了你们男人无私的设法,就要就义我们女子新鲜的生命,又凭甚么?”
接下来这一起上,每到该用膳之时,他便会进到车中,解开捆绑我的绳索,让我吃些东西喝些水。
醒过来时,我面前还是一片暗中,被人用黑布蒙住了眼睛,口里也塞了东西,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绑着,只能感受出我是躺在一辆前行的马车里。
程熙呵呵嘲笑道:“到底是做了别人的老婆,竟连一句季光都不肯意再叫出口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