簪身笔挺,簪头兰花初绽,能够想见,那人是费了多大工夫,花了多少时候,才亲手为我做了这枚簪子出来。雕以兰花,是为了初遇时我发间的兰花香气吗?

我没有分开,仍旧立在院门外。

宿世时的我最为怨念的, 便是卫恒他不肯信我, 任我泪流满面、矢语发誓证明我的明净, 他也不信我。可此时回过甚再想想,他如果当时便信了我,那他便不是卫子恒了。

“采蓝,甚么时候了?”我紧了紧衣衿,轻声问道。

那是宿世时的我吗?我忍不住想,如果当时我持续每晚去他的院门外等待呢?再等上第四天、第五天……可否比及那扇门为我而开?

夜风乍起,我不由打了个寒噤,面前浮起一层昏黄雾气,我在那团雾气里看到一个熟谙的身影,穿戴和我一样的素色衣裙,发挽高髻,头戴玉冠,她也立在这院门以外,等待门内的夫君唤她出来。

我岂能不心中生疑,感觉他之前各种全都是在骗我,大要上看起来同他那表妹有所了断,实则仍将她放在心上。

我看了看暗沉无边,不见一丝星光的乌黑天幕,再看看暗淡灯光下,那一扇紧闭的房门。

我立时唤了采蓝采绿两个过来,问她们本日卫珠带来的那几个婢子,可否到亭中动过这张琴,或是有何别的非常之处。

可我好不轻易才鼓足勇气,一步步走到这里,岂能被他这一句话,就打了归去。

宿世的时候,卫恒甩了帕子,绝然拜别以后,我是如何做的呢?有否试着再去跟他申述,辩明我的明净?

她们走后,我拿过几案上的玉匣,渐渐走到那簪子的残骸处,蹲下身子,捡起那点点碎玉,谨慎翼翼地将它们放回匣内,连一丁点儿碎屑也式微下。

心境荡漾之下, 我再也支撑不住, 寂然跌坐在坐榻上。

又或许是,我终究对他绝望了吧!

他从未曾真正看到过我的心,看懂我是个甚么样的人。

宿世时,就是因为这方藏在琴腹中子文题字的鲛帕, 让他在新婚之夜后, 第二次对我大发雷霆, 本来尚算相敬如宾的伉俪情分, 而后便益发冷酷了。

采蓝想了想道:“除了郡主身边的侍女留香,和婢子一道侍立门前候命外,郡主其他几个婢子因传闻那琴是大名鼎鼎的焦尾琴,便都走到亭中去看。婢子怕有个万一,便让采绿陪着她们。”

尹平倒再没说甚么推拒的话,朝我躬了躬身子,回身进了院门,我见他走到窗前,抬大声音说了句甚么,就听内里传来卫恒的吼怒声,“不见!让她滚!”

我看向那玉匣,不知不觉中,那堆碎玉竟被我重又拼回本来的模样。

那么,眼下呢?这一场曲解仍如宿世那样产生了,我又该如何是好?仍旧像宿世那样主动去找他解释吗?

但是我要怎生向他证明,即便是他亲眼看到的,也不必然就是究竟的本相。

采绿忙道:“我一向不错眼的盯着她们,怕她们乱动了夫人的琴。中间因为内急,去了一趟厕室,返来时,琴边已经没人了,她们都到耳房里去吃茶点。但是有甚么不当吗,夫人?”

可到底不是完整一模一样。我盯着帕子上那一处非常,终究能鉴定,这方帕子不是我还给卫珠的那一方。看来,是有人另拿了第二块题字的诗帕藏到了琴里。

是以他会有如此狠恶的反应,也不敷为奇。

因为这个原因,在误觉得我叛变了他,和子文有私交时,他的反应比宿世还要狠恶气愤。

我看向那堆玉碎,摇了点头,“你们先退下吧。”

我心中悬着的巨石滚落,公然,如我所料的那样,他不肯见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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