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惊奇,想不到卫恒竟然还是孺子之身。不管碰到我之前还是以后,他竟是一向守身如玉。
我抬起手, 擦去唇边排泄来的一抹血迹, “不消了,我只是咬破了下唇罢了。”
卫恒那只打人的手亦在微微颤抖,说出来的话却冷厉如刀。
想来卫恒越是这般在乎我,卫华的心中便越是仇恨,她没法再操纵那些妾室来害我,便干脆使出她安插在卫珠身边的最后一名婢女,设下这个毒计,想要完整的毁了我,今后一劳永逸。
比及卫恒不顾她的禁止,还是按着他的情意同我结婚,她之前的苦心安排便终究有了用武之地。
“夫人……”采绿俄然有些吞吞吐吐,“奴婢有一事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可这只是我的猜想,直到我离魂时,灵魂飘到宿世,跟在卫恒身边,亲目睹到卫华在卫恒的诘责下,承认是她命任姬每日都用那迷迭香害我流产,她就是不肯让我这个仇家之女替卫恒诞下孩子来。
“是,婢子不敢瞒夫人,您这药的药引是……是中郎将划破了手腕,滴了他的血到这药里。”
本来我们女眷皆在内院,也是因为卫珠听留香提及卫恒在同人比剑,这才会到外院去旁观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只怕在卫华本来的设想里,想引来坏我明净之人当不是吴桢,多数是卫玟。
采绿方才领命而去,卫恒便又走了出去。他只穿戴一件单衣,左腕上缠着块白布,面色有些发青。
诗帕事件以后,卫恒已经将卫珠身边的婢女都清查了一遍,不想,却还是漏了一小我。
在那石蜜中做手脚的,天然不会是珠儿,而是她的贴身侍女留香。
受此掌掴之辱, 震惊过后, 他神采剧变, 不是大怒, 反而是惊骇, 仿佛看到了这世上他最惊骇之事。
他神采刹时沉下来, 似是不敢信赖我竟会将话说得这般断交。
诗帕那件事时,留香因为一向跟在卫珠身边,从没到那焦尾琴边去过,没有怀疑,便没被清出丞相府,可谁知,她竟也是卫华的人。
我此时早已没了半分力量,只得让采蓝一勺一勺喂我喝药。
采绿忙应了一声,抄好了药方,仓促而去。
是以,这般刻薄的将来,我可不信他能一向对峙下去。
那湿婆香乃是无形有质之毒,须通过饮食之物入口方能见效。我自认在我掌中馈之下,府中当无特工,昨日的一应饮食之品均不会被人动了手脚。
“你要说的但是同中郎将有关?”我问道。
以是,她千方百计地害了我的孩子。
这世上有谁会如许恨我,不肯见我和卫恒琴瑟和鸣;又有谁在做出这些事以后还能被卫恒讳饰,除了卫恒那位长姐卫华外,再不作第二人想。
采蓝和采绿两个见我脸上的红潮终究褪去,亦是欢乐不已。
“我已无异状,有劳公子了。”我淡淡道。
卫恒闭了闭眼, 极力想要平静下来。
那么,我因何而中了那媚、毒,便一目了然。
固然仓公这药立竿见影,可这湿婆香毒性缠绵,如果不肯用行房来解毒,则今后每到月圆之夜的前一天,都须再饮一次这药,而那药引则是每次煎药时都要的,且最好是同一小我的血。
“若你不是我的长姐,那里另有命在!从今今后,我不会再到这宫中来看你,也再不会帮你。你已经害阿洛落空了一个孩子,如果再敢伤她,别怪我不念姐弟之情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也夺了长姐最敬爱之人的性命,还望长姐此后好自为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