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自幼被父母兄嫂捧为掌上明珠,何曾受过这等挖苦,不由辩驳道:“依礼法而言,继母亦是母亲,名份上你我自是中表之亲,如果姊姊不肯认我这个表妹,那为何两个月前初与姊姊相见时,姊姊不提?”
“便是昨日我见到姊姊时,唤您‘表姊’,也未见您有何贰言?”
“三公子不在府中。”温媪叹了口气,“昨夜,他们姐弟吵了一架,本日一早,天还没亮,三公子就出府到虎帐里去了,说是今后半个月都住在虎帐里。”
“趁着本日再无旁人,我无妨把话跟你说清楚了,我见着你就感觉碍眼堵心,今后见到我,识相的就本身避开,别再到我跟前来碍眼!”
我渐渐停下步子,深吸一口气,极力装出一副甚么都没产生过的模样,转过身去。
“或者直接去我父亲面前告状也能够,他不是很喜好你这个便宜外甥女儿吗?才到我们卫家不过两个月,待你倒比本身的亲生女儿还要亲厚。我弟弟剿除黑山贼人有功,不见给他甚么夸奖,倒是救了个你,父亲才好生夸了他几句。有他给你撑腰,你怕甚么?”
“另有,你给我记着了,我弟弟救你,是他一时瞎了眼。今后,他再不想见你,你也别再来缠他。你如果再敢来胶葛他,别怪我不客气!还不快滚!”
“这是我弟弟的宅院,你一个深闺女子,竟然跑到外男的院子里送点心,真是好不知羞!”
卫华和卫恒都是卫畴的原配夫人丁氏所出,莫非丁夫人的死和我姨母有关,因为卫畴有了新欢,以是悲伤难过之下,一病而亡,而卫华姐弟也是以对我姨母充满敌意?
她看着我手中的食盒,俄然问道:“这一大朝晨,你到这里做甚么?”
她的语气刻薄非常,我不由一愣。
她持续咄咄逼人,“你姨母杜氏不过是我父亲扶正的妾室,又非我的生母,真不知你哪来的脸和我沾亲带故?”
从小到大,我几时受过这等热诚,我只觉双颊滚烫,忙解释道:“我不过是想向三公子伸谢,谢他两个月前在乱军中救了我性命,昨日他走的仓猝,我根本来不及谢他,如此大恩,又岂可不劈面拜谢!”
卫华冷冷一笑,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嫌恶,“当时不提,不过是有旁人在侧,给你两分薄面,免得又被你姨母告到父亲面前,说我以大欺小,欺负她的外甥女。”
而昨日相逢时,卫恒对我那般冷酷,是否和卫华讨厌我是同一个启事?
母亲曾偷偷奉告过我,说姨母是不迫不得已,为了救宛城全城的百姓,如果她不从,卫畴便会是以屠城。但我再细问下去,母亲便甚么也不肯说了。
幼时曾听父亲说口舌如刀亦能杀人,我虽模糊明白此中之意,可直到此时现在,才真正感同深受。刀箭之伤,不过伤人形体,口舌之利,却可诛心!
“你喊我甚么?你是我哪门子的表妹?凭你――也配?”
莫非是因为此时这院子里除了我和她,再无一个旁人?
一个身影呈现在了门廊下,粉面含霜,冷冷地看着我。
卫华怒道:“晓得我为何这般讨厌于你?你是那杜氏的外甥女就够让人讨厌的了。更让人着恼的是,卫恒竟然还救了你?他救哪只阿猫阿狗不好,如何偏把你给救了!”
一其中年妇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,朝我施了一礼道:“老婢温媪,乃是三公子的乳母,见过甄女公子。”
谁在唤我?
便是对卫畴的那些妾室,她亦从未曾刁难冷待,对得宠的妾室无妒忌之心,对得宠的妾室照拂有加,乃至将两名因病早亡的妾室所生后代养在本身膝下,视如亲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