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羽并没有见我们,只是叮咛部下之人对我和卫玟好生相待。见我们淋了一天一夜的雨,乃至还请了位医官来给我们诊治。
直到九个月后, 卫恒攻破荆州,章羽在临死前也没有杀了我, 任由卫恒将我救了出来。
宿世的时候,他见都未曾见过我,将我往他府中一丢,命人好生服侍着,便再也不做理睬。当零陵城破之时,亦未曾真拿我当人质,还禁止了部下将我吊在城头以退卫兵的发起。
不过,就我先前再次离魂时看到的那些宿世影象来看,落在章羽的手里倒也算不上多坏, 他对我和卫玟极是客气有礼, 乃至没几天就把卫玟给送了归去。
宿世的时候,我因为传染风寒,一向不愈,没能和卫玟一道被送归去,跟着便被诊出有了身孕,一向被章羽扣在零陵当作人质。
“父债子偿,我既然不能将你姨母夺返来,那就只能将他的儿媳给扣下来,让他儿子也尝尝这类爱妻为人所夺之痛。”
只是当年,章羽为何会那般想获得姨母?数次哀告卫畴将姨母赐给他,乃至为此不吝和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卫畴分裂,对这夺妻之恨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。
再者,我厥后又被那有毒的水蛇给咬了一口,那医官奇特我为何未曾中毒,我却模糊有个猜想,或许是因为那水蛇的阴寒毒性刚好被我体内媚、毒的炽热之性给禁止住了,两相抵消,故而六脉平和。
章羽盯着我的眼睛道:“夫人当真想晓得此中启事?”
章羽这一番话,让我半天都回不过神来。
他约莫四十出头,身量极高,丹凤眼、卧蚕眉,面如重枣、唇若涂脂,颌下三缕长髯足有二尺长。他一袭皂色长袍,头戴绿色巾帻,虽是平常打扮,却仍旧瞧着凛然生威。
“妾想晓得,将军既然要酬谢昔年我那舅氏对您的知遇之恩,为何只放了我的六叔归去,却不肯放过我这一介女流,仍将我扣在这里?”
因为如果不晓得这个答案,我就不晓得如何才气压服他放了我,让我回到卫恒身边。
“还请将军见教?”
很久,他喃喃自语道:“是啊,有何说不得的。便是不能说给她听到,能让她甥女晓得,也是好的。”
哪知这一世,我没再传染风寒,章羽没了让我留下养病这个借口,竟还是不放我归去。
若非神明保佑,我如何能够重活一世。固然重生后亦是经历了些磨难,被人下了媚、毒,几乎自沉而死,可这些当时看来糟的不能再糟的好事,竟是彼苍早就给我备好的以后逢凶化吉的倚仗。
我正在迷惑他话中这“她”当是何人,便听他举高了声音道:“吾之以是将你叔嫂二人一放一留,不为别的,不过是以德报德,以直抱怨罢了。”
我在内心轻叹一声, 看来, 仍旧和宿世一样, 我和卫玟没能被卫军先找到,而是被章羽部下的兵士给抓到了。
因而,我开端绝食。
“他当年不以我出身卑贱而轻视于我,弃之不消,反而格外赏识,礼遇有加,乃至将他的赤焰马也赠了给我,这等知遇之恩必当相报。是以,我把他的宝贝儿子给他还了归去。”
毕竟,仓公在他的《苇叶集》毒物一章里,曾提到过,人间之毒皆是相生相克,其毒性可相互抵消。
章羽摇了点头,“不是你夫君开罪了我,而是你的舅氏――卫畴。”
接下来的景象, 公然和宿世相差无几, 那艘船上的兵士晓得了我和卫玟的身份后, 并没有难为我们,客客气气地将我们送到章羽的大帐中,等待他发落。
“可他当年亦曾对我毁诺,将本已许给我的妻室强夺了去,据为己有。这等夺妻之恨,某亦是不得不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