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畴固然将雍天子架空,大权独揽,专断专行,但在明面上却还是对雍天子昂首称臣。只要皇室中人不妄图着对于他,他便也不会对他们如何,这些年被他毒手诛灭、斩草除根的那些皇亲国戚,无一不是对他不满,想要杀了他的。
如果卫恒称帝,取雍天子而代之,我自是有掌控能护住符婕的两个孩子,但是现下,我倒是甚么都做不了。
卫华怒道:“阿洛是进宫来看我的,你做甚么拖着她不放?”
“如何都这么久了,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?子恒也是的,总这么按兵不动,也不说想想体例,莫非真就这么一向傻等下去不成?可惜我只是个朱紫,若我此时正位中宫,有个皇后姐姐,当能给子恒更多助力。”
卫华看着我,俄然问道:“阿洛,朝中那么多人都劝父王代雍而立,南面称帝,你说父王他……会不会真有此念?”
我有些微的怒意,“但是那童朱紫父女最后是何了局?童家合族被诛,童朱紫怀着龙种被人活活勒死,一尸两命。想要那太子之位,也抢先有命在才是,姐姐便不为本身想想,也当为你那两个孩子想想才是!”
符婕笑笑,“传闻朝中又有人上书求天子禅位给齐王,说不得他日,我头上这顶凤冠就会戴到齐王妃头上。我比不得朱紫mm,到时便是新朝的公主,职位尊荣,而我这前朝皇后到时却不知要沦落到多么模样,天然要先奉迎将来皇后的儿妇了!”
我早知当年童朱紫之父企图诛灭卫畴,是受了雍天子刘燮的密令,但却想不到,刘燮竟是用太子之位来诱他们父女上勾,心甘甘心肠替他卖力。
我沉默不语,又捡了几颗葡萄剥皮来吃。见立在她身后的温媪正一脸体贴肠看着我,便朝她微微一笑。
符婕的两个儿子,我是见过的,生得唇红齿白,极惹人爱。我因宿世曾落空过三个孩子,最是不忍见到如许敬爱的孩童,小小年纪便失了性命。
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,还请甄mm念在昔日姐妹之情的份上,好歹护住我那两个孩儿的性命。”
等看完姨母,回到府中,见仍有些天光,便从针线筐中拿出起初裁剪好的金饰棉布,持续做起一件小衣来。
“这是从西域贡上的水晶葡萄和蜜瓜,另有江左送来的荔枝和龙眼。我有身孕,不能多吃,阿洛无妨多用些。”
本来,卫华刚入宫时,就几乎从她手中抢走皇后的宝座,现在卷土重来,又怀着龙子,等这孩子出世后,卫畴便是没有篡位之意,也自是想立本身的亲外孙为太子。
符婕眼中怒意渐消,她深思很久,正要说话,忽听一个声音道:“你二人在这里做甚么?”
归去的路上,卫华半真半假地同我抱怨道:“阿洛为何同她说了那好久,若不是我亲身去找你,只怕你早忘了我这个妊妇还在芙蓉殿等着你呢!”
我便从《苇叶集》中找了个方剂给她,盼着能将她这旧病治好。
我不肯再听她二人唇枪舌剑,便对符婕道:“外头过分酷热,臣妇还是陪卫朱紫先回芙蓉殿的好!请恕臣妇先行辞职。”
卫畴骨子里是极其推许周公的,那位制定了周礼的贤人,临危受命,帮手幼主励精图治却又未曾篡权自主,备受后代敬佩。
“甄mm何时竟多了个听壁角的风俗?我方才不过是和家父闲话了几句家常,请他保重身材,mm可别捕风捉影,用襟曲解了我话中之意!”
周公当年未曾做过的事,卫畴亦不会做。
不睬会符婕话中的讽意, 我还是朝她行了一礼, 抬首看向她道:“妾方才一起行来, 见荷塘中芙蕖开的恰好,殿下何不移步前去赏玩一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