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恒在客堂方才坐了一会儿,便见一个长随缓慢的跑出来,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打了个千儿道:“王爷已经歇了,不过主子说六爷连夜到访必有要事,请六爷先畴昔,他换了衣服就过来。”
在廊下略顿了一下,傅恒才跨步进屋,只是此地的仆人却尚未到来,只要丫环们忙前忙后给他泡茶,端上生果点心。
“诸葛平生唯谨慎,吕端大事不胡涂”
他打了个寒噤,不敢再往下想。勉强笑了一笑,“王爷多虑了。对于此次的差事,我是这么想的――”
“如何就不至于,我固然是议政王,但是对于根基上不敢和大臣来往。”弘昼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,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令傅恒不寒而栗,“就这三年以内,弘字辈的近支亲贵,另有几个活着的?这家着火那家出事儿,我这和亲王府的库房里现在穷的只能跑老鼠。为甚么,还不是因为捐给三清佛祖等等,这东西我固然不信,可也不得不去拜一拜……除此以外,实在是没啥体例了。有主子说让我招揽些江湖上的豪客看家护院,让我给杖毙了。因为没啥用,只能指着皇上的恩情和满天神佛保佑了。”
固然生硬,傅恒也不得不强行岔开话题,“我想,旗内诸事都有成例的,祖宗家法在那边摆着……”
“稀客呀!”坐了没一会儿,一脸倦容,神采蜡黄的弘昼就呈现在了客堂门口。傅恒见了弘昼,赶紧存候,却被弘昼一把抓住,“你我也算亲戚,这里又没外人,不必搞那一套。”
说着说着,他本身先笑了,“提及来,我也是旗下大爷中的一员,和亲王的混账荒唐在京里也是驰名的。虽说皇上看中,一即位就封了我“议政王”,但我向来也没有议过“政”,每天最大的事就是玩鸟听戏,再画画鼻烟壶内画。说句自夸的话,我画的鼻烟壶画比北京“烟壶刘”还要高出一筹。要不就是办办丧事,每天去军机处也就是打个逛……”
――别看他傅恒才现在才是个二等侍卫,架不住人家出身好,父亲李荣保是察哈尔总管,伯父马斯喀、马齐和马武都是康、雍两朝非常显赫的人,他姐姐更是当今皇后。皇后的亲弟弟来了,亲王府的门子天然不敢怠慢,何况这年初王府的行情也不太好。
现在公开里乃至有些说法,说先皇潜邸时曾设粘杆处,登基后又有血滴子,现在这已经传给了今上。对于威胁位子却又没有谋逆证据的……
雍正朝晚期,曾设办理苗疆事件处,弘昼就与当时还是宝亲王的乾隆、鄂尔泰等共同办理苗疆事件。也曾经奉旨出京,巡查南边各省藩政。乾隆即位后,不但命他参与议政,更是命弘昼办理外务府、御书处的事件。现在受命办理雍和宫(雍正潜邸)的事件,身上还兼着正白旗满洲都统以及办理武英殿的事件。
根基上,旗下大爷们就没有比他更荒唐的了。
傅恒也跟着笑笑。他天然是晓得弘昼的荒唐的,甚么天不亮就在院子里开戏,宠妾灭妻乱七八糟的事情能说好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