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离华亭而至会稽,到了这王谢风骚的山阴城,****皆不敢有涓滴懒惰。退学馆,结识王谢袁萧,拜谢裒为师,将华亭美鹤之名播于此城表里。诸如此般,看似羚羊挂角不着陈迹,实则尽皆依循胸中所思所欲而为!另有一年便行及冠,岂敢行差踏错半步!根底虽薄,然只要不懈填积,终将至洛阳。
稍徐。
“小郎君!”
紧随厥后的撩指、按音乱拔乱洒,顷刻间,天上地下万箭齐发。
其言殷切,其意醇厚,刘浓寂然垂聆,带着些许汗颜。
谢裒年长且尊。刘浓与褚裒自是恭然待其先行以后,方才各自踏上牛车,两厢缓缓汇作一处。
景与意合,神携心飞。
“哞!”
来人抚着乌黑长须的手顿在半途,眉头紧皱,心神为其所夺,犹似置身于布阵环围中,煞煞霜雪垒满寰宇间,即将倾山倒玉将统统埋葬。
青冠略歪,谁管?
而此时。轻烟燎绕的湖中,数十艘蓬船破雾而来,好似柳叶,点点飘浮于水面。世人弃车而行舟,乘着湖风轻渡,刘浓自是与谢奕等人一处。
宋祎细眉轻扬,以笛鼓掌,缓缓度步,嘴里则喃喃有辞:“风雨山亭,风雨山亭……嗯,确有风势雨势危势,然尚不及此曲,莫若宋祎为君再取一名,不知可否?”
在华亭时,每年仲秋节极是热烈,一群莺莺燕燕从八月初桂花飘香时,便开端盼着、筹办着,就连杨少柳亦偶尔会与她们一起戏月,刘浓自不例外。
“不消了。”
清风漫起,摇着冠带,背心渗凉!
刘浓心道:倒有些近似竟赛!棋弈不消言,若无桥游思那般圣手水准,想要拔筹难若登天;书法更非我所长,怕是王羲之将夺得头筹!再言画艺,唉……便是舒窈亦强过我不知多少。如此一来,便只要乐律与辩谈可取,仅余两项,自是当仁不让!
刘浓悄悄心惊,面却不改,右手缓盖左手,悄悄一抹,顺势作揖,而后回身便走。
首日,并无辩谈与乐律,刘浓可贵安逸,陪着褚裒饮了一阵山风,褚裒摆案行画。稍稍一观,竟是全景图。想来他整天必将埋首于此中,漫不经心的摆布四顾,错落的矮案已将全部山颠铺遍,到处皆是簇簇头冠。趁着褚裒专苦衷画之际。挥着宽袖,悄悄移步,尽捡人少之处而行。
“是,教员。”
“嗡……”
青山有飞瀑,若帘倒挂;清流激端石,映带摆布。越王勾践曾于此植兰,汉时再设译亭,因此得名兰亭。山下庄园为琅琊王氏统统,例年仲秋行雅,王、谢、袁、萧四大门阀轮番主持,本年恰好轮到王氏。而此次行雅耗时较久,诸般行雅体例亦与往昔分歧。
大越之山,名不虚传!
“藏拙?”
据谢奕言,除曲水流觞为最后即兴诗赋外,其他各种皆设驰项目,别离为乐律、棋弈、书法、画艺、辩谈五类,每类将决出拔筹者定品,于今后乡评风誉有助。再因人数较多且一时难分高低,是以需提早至谢裒处报名方可参予,而谢奕已替刘浓报名。
老者攀至石上,极目四觅,快速眼神一凝,只见在林中深处浮着月袍、青冠。
待其走后,宋祎倚着桂树,妖妖一笑,浑身直颤,手中的青笛一晃一晃,仿佛高兴之极。
闭着眼睛想了想,笑道:“嗯,管他,埋伏谁与我何干呢?”
“嗡,嗡嗡……”
刘浓微奇,顿住脚步,顺着来福的目光看去。远远的六角亭中,几个弱冠郎君正行酒作画,中有一人,恰是吴兴周义!(未完待续。)
“格格……”
言罢,眯着细眼,歪着脑袋,看向刘浓。而手中青笛之端,刚好伏于左掌中,五指一合,根根雪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