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帘轻挑,鹅黄身影漫出来,声音脆中带软,嗔中是喜。
刘浓跪于刘氏面前,柔声道:“娘亲,今后切莫再为儿子忧心了。”
“练剑!”
“陆氏?女郎?舒窈?”
葛衫郎君程鸣满脸舒畅的跨上牛车,车厢中多了五十缗钱,两坛竹叶青。其心道:商贾户真富庶,日日请我至酒坊喝酒作乐,现在尚送财物与美酒于我。嗯,得想个别例,让族兄与其见上一面。
“是,阿父。”丁青矜恬恬应着。
刘浓见诸事已毕,便仓促换了衣衫,携着娘亲迎向庄门。杨少柳之事,庄中晓得内幕者甚少,而知者皆是值得信赖之人,不会胡言乱语。何况,庄中另有隐卫于暗中节制。患不惧外,而在内,如此浅近事理,刘浓岂会不知。现在两家已然融于一体难分相互,理应共同谨防。
刘浓略略侧身,歪着头子逐其拜别,心中委实难明,不知那边惹了她,转而想起一种能够,心中嗵的一跳。疾步向室熟行去,恰与此时刘氏迎出来。
陆舒窈细细瞄着画,眼睛垂垂弯成新月儿,心想:是刘氏庄园呢,真想去瞧瞧……我的郎君……
……
“娘亲!”
丁府君,丁晦。
将将落座,徐氏便东一句、西一句的提及华亭刘氏人丁薄弱,刘浓亦该相门婚事了;随后便奖饰杨少柳如何聪明、如何娴淑,而他们则是托名于姐弟,作不得真;目光则偷偷的打量着她的神态窜改,心道:柳儿定能听懂……
来福顿时矮得一截,不敢看她,摸着脑袋,讪嘲笑道:“小郎君,来福陪你练剑!”
嗯,不急,缓缓图之!
杨少柳心中怦怦乱跳,强自忍住惊意,正欲出言。
嗯?
巧思自院子转角走出来,手里捉着根带叶的柳枝,想来正在追逐甚。待瞥见刘浓,从速将柳枝一扔,疾行几步,浅身万福道:“巧思,见太小郎君!”
刘氏眉色稍显难堪,可眼底却带着笑意。
自中楼踏出来,刘浓身心皆轻。负手立于廊上,眼望吴县方向;模糊间,耳边仿若听闻金铃浅唱,嘴角微微扬起。悄悄一笑,回身行向东楼,练字。
吴县,陆氏庄园。
刘氏一把拉住儿子的手,掐断他的话,眼底莹着泪,嘴里却笑道:“虎头,莫说了,娘亲依你便是。”言至此处,突地一顿,柳眉深锁,心道:哪,哪柳儿……
刘浓将笔一搁,心若不静,如何练字?
嗯,现下两家已是通宜,他携眷而访亦不为奇!
刘浓与刘氏笑着徐迎向前,丁晦亦带着妻女大步急迈。
答毕,双手按膝,眼眉低阖,筹办受其刁难。
刘浓再行至中楼,入内叮咛娘亲莫提西楼之事。
丁晦于庄中做客大半日,便因公事之故而拜别,其妻女却将于此盘恒三日。此乃通宜世家之常例,今后亦会不时来往互增交谊,如桥然便已与刘浓约好,待他自会稽回返时,便会携桥游思拜访华亭刘氏。通宜,通的是交谊,悠长以往,方能相互照拂,构成头绪。
白牡丹轻巧的从面前掠过,朝着白将军消逝的方向疾追,嘴角尚衔着一撮毛。
“府君过誉了!”
刘浓看了一眼西楼,眉头微皱,度步至杨少柳门口,未进室,低声将丁晦来访之事说了。杨少柳轻声道:“晓得了,无妨,你自迎客便是。只是西楼,莫让人进!”
来福颇是怜悯白将军,幽然叹道:“白将军,苦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