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留一个刘浓,仿若孤零东风……
“唉,惜不能见尔!”
碧潭浮柳影,白鹅泛莲波。
来福疾疾行来,刘浓心中却想起一事,前日让娘亲问巧思苦衷,巧思这妮子顾摆布而言它,就是不点头,莫非,她心有别属?
刘浓点头笑道:“阿姐经常在此操琴!那鲈鱼倒是希奇,非是远洋所产……”言即此处稍顿,这鲈鱼是杨少柳飘海带回,他早已辩过,属东洋鲈鱼。
顾氏姐弟甚少得见北风,极是别致。
得此一打岔,刘浓心中反而平静下来,随即哂然一笑,挥着宽袖,几个疾步追上顾荟蔚,低声唤道:“顾小娘子!”
题还没见,答甚?
何意?
言罢,长长一个揖手。此言非虚,刘浓虽承后代之所思、所想,但论儒道经玄终不及累世门阀融汇精通,顾荟蔚深谙其道每多妙言,有些乃至连杨少柳亦未曾提及,经常令刘浓击节而赞尔。
刘浓洒但是笑,纵腕一撩,然后提笔眯眼而视,但见左伯纸上笔迹飞舞、沉而若浑,点撩之时稍见灵动圆润,喃喃念叨:“何故罚?与之夺;何故怒,许不允;思省所示报权疏,盘曲得宜,以崇高之虑……”
一个仆妇道:“小娘子,小郎君,须得带上近婢!”
“哦?”
老迈不小了,来福她亦不肯嫁,她想何为呢?
“谁?”
碎湖逐着刘浓渐去的背影,回眸一眼,柳眉轻挑轻挑;绿萝不甘势弱,软软的从地上撑起来,浅浅一笑,微微一个万福,竟回身去了。
微凉!
……
两个近婢悄悄对视一眼,暗中偷笑,至车中抱出绢席而随。她们俩早就被小娘子给拉拢了,各自心照不宣,晓得小娘子是来见谁的。
刘浓蓦地顿住,紧皱着眉、俯逐着片片乱红飞绕,久久不成言语。再回顾时,那丛大紫已渐渐的往山下飘去,紫蔻抓着裙角,浅露着青丝履。
行至风亭时,顾荟蔚漫眼而观,但见六角朱亭孤悬于潭,潭中游鱼来往,非是抚玩鱼种,竟是条条硕长乌黑鲈鱼。再细辩亭中,见得琴台,浅声问道:“刘郎君但是常于此处鸣琴、垂钓?”
刘浓悄悄镇神,将难堪拂于一旁,笑道:“桃林粗陋,不过亦另有几处可称高雅,愿请一观!”
“锦囊!”
“嗯?”
口瞪目呆!
绿萝悄悄行至刘浓身后,跪在苇席中,伸手替他悄悄捏着双肩。软玉温香俏袭来,肩上非麻似酥,妙不成言。刘浓微微一笑,本日已然练字一个时候,干脆闭目养神,突听碎湖的声音由远而近,遂展开双眼。碎湖蓦地一愣,随后脚步加快,行至近前,笑道:“小郎君,初茶刚晒好,要不要煮一壶?”
刘浓完整蒙了,木然的看着紫裙飘入桃红,他尚觉得顾荟蔚是想借此辩论,其言隐含道家玄说《以有为本》、《以有为末》;是以才会如此作答,暗指庄论:六合有大美而不言;四时有明法而不议……焉知,得来一哼!
刘浓心中暗赞,迈步迎上,朝着二人揖手道:“刘浓,见过顾小郎君,顾小娘子。”
刘浓皱着的眉散了,决定让娘亲再问问,总得让来福随了心愿才成。此时,来福已至近前,面上拢着笑意,神奥秘秘的凑过来,低声道:“小郎君,有人来了!”
闻言,顾淳欲怒,顾荟斜掠一眼,将其制住,淡然道:“如此也好,侍墨,卷栏,你们随我去!”
许是羞怯!
非不成见,乃不能见矣!
身后另有异!
“汝,有何意?”
那人竟识得刘浓,上前三步,深深一个揖首道:“见过刘郎君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