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瞻彼淇奥,绿竹如箦!是为瞻箦!”
“七情俱入景!”
刘浓厚重伏首,遥稽。
言罢,几位长辈相携至亭,悠但是下棋去也,把这韶华留给曲水畔的年青男女们。临走时,郗鉴缓缓向刘浓点头表示,心道:瞻箦,不必顾忌于我,当仁则不让,一鸣便惊人罢!
这时,围拢的人群一水两分,谛视着冉步徐来的陆舒窈。她领着四个女婢行于中道,目光轻柔的直铺,不惊不斜,鹅黄的襦裙衬着身姿;十字髻两侧各有一朵桃花步摇,轻眨轻颤;浓淡好似画,而人则是画中寂静的花仙子。
吴县不大,此次前来的世家女郎,除了顾、陆,其他皆是次等士族,个个与他门当户对。女郎们心中暗喜:如此才貌并重的美郎君,那边可寻也?幸而逢得天时,将将才悔了婚约!嗯,求美之心,人皆有之,我切不成故作羞怯!要不要再投一个,亦好让他记着我呀……
陆舒窈一声轻笑,随后身子浅浅后仰,迎上顾荟慰的眼睛。
头雁长鸣而过,徒留惊鸿若掠。鸣声止,人落座。
“我,我……”
刘浓笑道:“祖言,你亦是拔筹者……”
声音很淡,偏冷!
“抹勺!!”
刘浓沿曲水而走,行得快而稳定。一起所遇之人皆微微侧身相避,最是那些世家女郎们,捏着小团扇,遮着半张脸,双双明眸剪了又剪。
只得命来福将这些香囊十足好生收起来!
俄然,一个女郎壮着胆量,悄悄抛出个香囊,不偏不倚,正正落在刘浓面前。
刘浓挥袖而至第九转,至本今后,郗鉴便不会再予以提携,说不在乎是假的,但更多的是在乎那份由衷的情分,六年!尽逝?
陆纳和陆舒窈齐声相唤,陆纳心中微惊,看向小妹。陆舒窈面不改色,只在脸颊稍见浅红,低声道:“不过是凑节、凑景,大哥何必挂怀,我还要去问诗呢!”
陆纳哈哈大笑,挥着宽袖迈至九转口,脸上洋满喜意,一把拉起刘浓:“走,我给你选了个好处所,正适一会群英也!”
陆舒窈问陆纳:“七哥,是他操的琴,对吧?”
再一转首,郗璇仍在作书,故意想要去看她到底在写啥,稍想,终是忍了。命女婢取来笔墨纸砚,略一思考,遂悬腕而就。
“阿姐……”
刘浓拾起香囊,浅笑着放入怀中,朝着那扔香囊的女郎稍稍阖首。谁知下一个刹时,便让人悔之晚矣!
“诗乃心之发!”
陆纳不觉得然的挥动手,打断他的话,笑道:“我之深浅,我尚自知。本日,只睹瞻箦风仪,别的非论!”
陆舒窈一声不过,刘浓扬起了眉。
刘浓见祖盛几翻想上前与陆纳见礼,又有些惴惴,知他是恐陆纳矜持身份不予待见,遂笑道:“祖言,此乃我新结之老友,祖茂荫!”
陆始抱怨道:“七弟,皆怨你,稍后至家,谨慎阿父的竹节!”
“呵呵……”
“俊也,山有扶苏,隰有荷华……”
她轻点三下视线,浅浅弯身:“谢过刘郎君!”
未几时,面前竟堆起小小一座山。乃至有一只香囊竟然挂在青冠上不肯下来,刘浓无法,把它取下来,看着面前的香囊山,犯难了:袖袋只要两只,尚藏两个鸡蛋,再容不下别物啊!
“有何不敢?”
“祖茂荫,见过陆郎君!”祖盛心中甚是感激,若无刘浓举荐,他一个豪门出身,想结识高门大阀后辈,不异于痴人说梦也!
顾荟蔚扣指而制,冷声道:“再辩,则是三岁孩童斗草尔!汝,怎可如此?”见阿弟低头沮丧,又道:“莫泄气,亦莫急,稍后,阿姐给你赢返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