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,平静!
但见得,雄浑魁伟的桓温来去纵横如风卷,而身形颀长的刘浓翩若惊鸿。时击时走,就是不与桓温作正面争锋……
刘浓胸膛起伏,眼中冷星透露,阔剑蓦地加力,寸寸压着桓温半跪于地。而后,美郎君撤剑,冷声道:“汝已败!”言罢,提着剑,缓缓迈下校台,再也不看那浑浊之物一眼。
刘浓暗咬着牙,双手持着阔剑向上挺。桓温见压不下去,眼中殷红盛血,猛力往左拖动抢尖,如果教其拖过,刘浓将断首!
“锵!!!”
公然如此,桓温嘲笑一声,轮着长枪大开大阖、乱砸狂抽,枪锋极险若寒星点点,时尔擦着刘浓之腰,倏尔朝天一棍砸得烟尘四起,而刘浓自始至终皆被其压抑。翻转兔跃于十步以外,近不得他身。以已之长,攻彼之短,乃兵家上策。何况校台不过十丈方园。就算刘浓身形敏捷,又能躲过几次?
“起!”
枪长丈二,乌黑冷锋;剑长三尺七分,阔三指。寒光如雪。桓温斜打长枪,横眼冷视劈面的美郎君;刘浓反手捉着阔剑,半眯着眼锋,直视桓温。
看着斜上方的明晃之日,桓温略觉目炫,微微闭了下眼,待得面前两点黑团消逝殆尽,深吸一口气,接过侍从递来的乌墨长枪,快步走向校台。
此次校场比武,桓温原觉得娇娇美鹤能有多少本领?届时,得好生经验这高傲的白鸡一翻,以好使其晓得珠不与目同,免得此子整天混迹高门却仿似目不容物!故而当刘璠怂勇他将比武之事喧之于野,以毁刘浓之名,桓温未经思虑便马上应允。未料此时情势却急转而下,御马虽胜却让这白鸡抢了风头,箭术更让这厮夺得一筹,莫非又将使竖子成名?
“然也,子路宁死而不堕礼,美鹤此举亦同尔……”
稍徐。
“唉,那桓温阴狠至斯,实为桓茂伦蒙羞也……”
桓温一声暴吼,倒持着枪作棍抽,绵绵如水般的打击,一棍接一棍,一浪高过一浪,将刘浓步步逼出七步开外。便在此时,桓和顺势一纵,再度抓住枪柄,未有半分停歇,猛力疾抖,枪尖颤出寒光犹若凤点头,高低摆布将刘浓罩了个密不通风。
阔剑向上猛挺,枪身荡开两寸,再挺,抽身而出,斩击!
“便来!”
金铁交代之声振耳欲聋,刘浓反手架剑,挺住枪身。
等得便是此时,乍然之间,桓温疾若鹰隼地向左一纵,避过剑尖。回身,狂砸!
谢裒笑道:“世人皆言,华亭美鹤即便落水染污,亦是斯美君子也,宁嫁落水鹤,莫嫁衣冠狼!”
“锵锵锵!”
全场皆呼。
……
彼已竭,我却蓄。
反击!
刘浓在左伯纸上签下本身的名字,正欲回身持剑倾赴时,谢裒慎重的低声道:“人道贵知善,人道肆亦野,切莫粗心!”
“华亭刘浓!”
刘浓斜眼仓促一掠桓温雄阔的背影,持剑不便见礼,捉着剑柄朝谢裒与身侧世人弯身微揖。此时,在他的身侧环围着谢奕、谢珪、萧然、褚裒、小谢安与胖谢万,便连谢真石也明眸含忧;而远方,来福虎眼灼灼直逼举头挺胸快步迈台的桓温;绿萝、墨璃眸子嵌于小郎君之身,不忍舍离;兰奴微歪着头。抿着略薄的唇,朝着刘浓浅浅一个万福。
人将定于校台,“咚!”地一声重鼓。
“瞻箦且接我之枪!”
小半炷香畴昔,台上只见乌影逞雄未见寒光急闪,果然是一寸长、一寸强。
“痛快!”
“无妨!”
持续三斩,斩飞乌墨长枪!
两斩!
二人对视于十步外,桓温眉眼欲突死盯刘浓的右手,刘浓冷锋埋没紧衔桓温的左肩。经得这一番较量,两人皆知对方并非弱者,桓温枪法凌厉,刘浓剑术诡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