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院中除了巡查的保卫以外,大多睡下,白日劳累,也只要这深夜好眠,能给乱世小民,带来一点儿未几的安慰。
顾婉这女人只是个小女子,狷介和傲骨这类东西,都只要一点点罢了,刚好够用罢了。
沐延昭笑了笑,举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,他晓得,小欧表面轻浮,实则慎重,自从领兵以来,便以身作则,戒了酒。
她的信鸽固然是那位七公子送的,但是本身好吃好喝的供着,悉心顾问,养了这么长时候,实在是有了豪情,万一有一点儿折损,真够她心疼的――客岁,顾婉放了一对儿信鸽去给她送信,成果,好好的鸽子,跨过千山万水,辛辛苦苦飞到沐家,转眼就让一个不知所谓的人给射下来打了牙祭……
小欧明显也是担忧这些,“现在我们气力不强,对付草原上的异动,都有些艰巨,可不是和朝廷反目标时候”
“是啊,我还觉得一辈子也收不到她的飞鸽传书了。”
“他惹的费事,我为他担负……在涯州,我不管如何,都会包管他来去自如,安然无虞。”
前阵子齐长关为了他,仗剑独行,杀了火烧高家的刘文静,刘辉落空独生爱子,几近猖獗,虽说那人从不承认与本身的干系,也没人把一个世家公子,与江湖杀手联络起来,可他沐延昭行事磊落,只会因有那报酬友而荣,对这份友情,他从未曾坦白。
过后,沐七公子又托孙镖头送了她一对小鸽子当赔偿,可顾婉还是心疼的三天没睡着觉,自此把沐家看作虎穴龙潭,等闲不肯放宝贝鸽子再去送信。
沐延昭单独走到园中石桌旁坐下,取了一叠用果酒浸泡过的小米,让那一对通体乌黑,只要翅膀上染了一抹墨色的鸽子啄食。
一见他深夜来访,沐延昭便猜到他的来意――比来涯州的情势不大好,涯州是沐家的地头,以往涯州刺史,都是沐家保举的,可客岁,那位万岁爷水泽就把手伸了出去,把刘辉推到涯州刺史的位置上,当时,因为刘辉是高建成高老爷子的外甥,沐家又没想和丰朝闹翻,就默许了,可现在……
高老爷子的死,让那装点的承平,岌岌可危
夜静悄悄的,清风吹拂,拂去贰心底深处的一点儿烦闷,沐延昭向来不让烦恼缠绕他太久,若不是这般的沉稳内敛,想他二十岁都不到的年青人,又如何有才气担负起涯州诸般纷杂的,让多少大能都头痛万分,不肯插手的‘细务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