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石崇迎上燕帝的目光,一贯淡然安闲的宰相大人,现在神情可贵一见的严厉,想必然是出了甚么大事。
“智囊夜观天象,占卜所言,强攻必败。”
纪石崇从袖中拿出一卷牛皮纸宗呈上,一字一字沉声道:“陛下,军中急报。”
纪石崇谢了恩,在中间的紫金檀木官椅上坐下,面庞如平常普通安静,眉心却微微蹙着,神情间有一丝不易发觉的烦躁。
“是。”高湛抬了抬手,连同全部御书房服侍的宫人都一并退了出去。
“现在军中另有哪些人?”
纪石崇双膝跪下,敛眸沉声道:“陛下息怒!”
“赤焰关一役,战况胶着,久攻不下。”
高湛垂首恭敬立于一旁,正低声禀告着甚么。
只要男人大怒以后,久久不能平复的喘气声回荡在这偌大冰冷的宫殿内。
只此一字,再未几说。
纪石崇这才缓缓起家,“多谢陛下。”
燕帝缓过了心头那阵急怒,神情渐渐规复了常日冷肃,他看向纪石崇,沉声道:“纪卿,你放心,此事朕内心稀有。”
燕帝抬眸看向纪石崇,纪石崇正要施礼,燕帝微微一笑,抢先道:“纪卿不必多礼,坐。”
“陛下!”
勃然大怒。
小少女清澈的眸子里显而易见的纠结,她咬了咬唇,渐渐将手递给了祈墨。手刚放在男人的掌心上,就被反手一把扣住,不容忏悔的力道。
纪石崇挺直了背脊,跪着不动,语气安静道:“纪子筝领兵在外,却先斩后奏、罔顾圣意。臣教诲无方,难辞其咎,恳请陛下惩罚。”
“临时留在关外驻扎,等待旨意。”
听完了纪石崇的话,燕帝沉沉地闷笑出声,虽是笑着,眼底却凝着一抹狠戾,周身披收回凉透肌骨的寒意。
“下来。”
“混帐!!!”
“李恽、梁络……”燕帝缓缓念着这两个名字,语气幽凉,眸光暗沉。
“军情严峻,是战是和,臣不敢擅下决定,因而亲身带领轻骑先行回朝,叨教圣意。”
祈墨怔了怔,不等他有所反应,就闻声身后有人吹了声口哨,戏谑意味实足。
沉寂,死普通的沉寂。
纪石崇垂了眸,古井无波,一字字隧道:“臣明白。”
转头看去,戚怀古不知何时来了,正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柱上含笑看着他们,只是那笑容,如何看如何欠揍。
军报上洋洋洒洒百来字,统共不过一个意义――纪子筝回京了。
燕帝淡淡道:“嗯,先下去吧,朕同纪相有事商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