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子筝施施然地走到御案前,俯身一拜:“末将纪子筝拜见陛下!”
他渐渐说着,眼神逐步变冷,“但是软肋也是人身上的一部分,应当好好藏着护着,如何能够拱手让人?如果陛下真的担忧的话,在今后的危局当中就更应当多加留意庇护着她才是。”
纪子筝垂下眼眸,施了一礼:“臣,遵旨。”
他的语声还是陡峭,只是腔调较着冷了下来:“陛下,两国联婚一事天然是与微臣无关,可联婚之人如果白沐的话,那就与臣大有干系。”
纪子筝黑眸轻敛,长长的睫毛垂下,掩住了眼底的情感,语气淡淡道:“末将心系军情,不敢有一日担搁。”
高湛惊奇的抬眸,恰都雅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,眼眸微弯,眸光却凉薄如水。
御案后的燕帝一袭华贵的龙腾暗纹锦袍,暖黄色的落日透过纸窗洒进屋内,男人冷硬的面庞隐在光影里,略显恍惚,眼底却闪动着锋利的寒光,直直落在纪子筝的身上。
“以是我该感到幸运吗?陛下如此体味我,晓得甚么是我的软肋,早早的便想要替我打扫今后最大的隐患。”
“传闻前几日陛下派去桐花宫的几位嬷嬷中,有一名姓李,可有其人?”
“对,陛下以天下为棋局,以别人骨为脚上踏。为了立足人间权益的最高处,便是亲生骨肉也是指间棋子,更何况别人家的。想来也只要纪石崇那般愚忠之人,才会将本身的骨肉拿给你这般糟蹋……”
燕帝道:“笑话!二十多年前,梁氏那毒妇连同勇猛候诟陷沐家谋逆之罪,使得沐家满门抄斩,如此血海深仇,莫非你都忘了!?”
纪子筝见他如此,也不勉强,浅笑着又道过谢后,伸手缓缓抚平了绣着金线的衣袖皱褶,方才安闲步入御书房内。
纪子筝的语声陡峭却果断,看着燕帝的眼神中带着断交的意味。
“她这辈子,不管是姓甚名谁,都只能嫁给我。”
高湛将纪子筝送进殿中,便低下头悄无声气地退了出去,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两人,温馨得针落有声。
燕帝脸上刹时赤色全无,神情一下子变得极其可怖。
高湛仓猝摆手推拒:“将军你这但是折煞老奴了!”
这一番话,字字诛心。
御书房门口,高湛早就在外候着了。
燕帝面色一窒,挺直的背脊微不成察地僵了一下。
“陛下,智囊夜观天象占卜所言,必有必然的事理,常言道天命不成违,末将感觉还是宁信其有的好。何况齐国乞降一事,事关严峻,以免耽搁战机,以是末将才急着回京将详细军情回禀陛下。至于军中事件,我已经托付安妥,陛下不必担忧。不过回京一事,是末将一时心急,考虑不周,愿领陛下惩罚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燕帝,勾唇冷冷一笑:“毕竟陛下最清楚不过了,她对我而言有多首要。”
纪子筝瞥见高湛,冲他浅笑着点头表示,礼节得体。
高湛点头道:“是。”
燕帝面无神采地盯着站在殿前的年青男人,暗沉的眼眸深处哑忍着滔天肝火,他一抬手,狠狠将军报摔到纪子筝的脚下。
纪子筝眸光一变,终究气愤地扬高了声音,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罕见的没有了一丝笑意,眉梢眼角如同寒霜笼着,寒意瑟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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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纪、子、筝!!!”燕帝拍案而起,目眦欲裂,眼底尽是怒红的色彩。
高湛顿了顿,低声道:“陛下表情不好,纪将军还望留意。”
纪子筝不避不让地对上燕帝冷厉的眸光,半晌后,缓缓地一字字地说道:“谁都能够,她不可。”
高湛守在门外,瞥见纪子筝面色安闲地从御书房走出来,目露微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