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公主调皮敬爱,这话又说得天真烂漫,世人都拥戴着笑起来,欢笑声冲淡了刚才呆滞诡异的氛围,仿佛不过是一时错觉。
只见那入坐以后就几近一言不发的小少女,这时不知怎的,哭得满脸是泪。
果不其然,此话一出,在坐很多王公后辈脸上都暴露了粉饰不住的忿然妒忌。看模样,常日里必定没少因为纪子筝挨长辈的训。
世民气知,此次晋国天子派太子殿下和小公主随使臣来访,明面上是商讨两国边贸来往,实则是有联婚之意。毕竟自古两国保持邦交,联婚是最好的体例。
有人暗忖,悄悄看向上首,只见燕帝脸上笑意微敛,眸光已经沉了下来。
纪石崇神采微微一变,就连长官上的燕帝也是眸光一暗。
“五公主这是如何了?”
燕帝神采稍霁,默了半晌,方才微浅笑起来。
如此不依不饶地诘问,确切有些过分了。
寿儿严峻地看着祈浣儿,又看了一眼白薇,然后才嗫嚅着小声道:“我……我不会。”
纪石崇长身而立,被梁太后冷冰冰的眼神打量着,神情却一派暖和,不骄不躁地拱手道:“犬子资质平淡,那里担得起太后娘娘这番谬赞。”
祈浣儿明显很怕祈墨,顿时微微变了神采,噤声不语。
祈浣儿看了眼祈墨,然后抿唇笑起来:“好呀!燕国男人和顺多情,不像我们晋国的男人,喜好舞刀弄枪,不解风情。不过浣儿年纪还小,婚姻大事还是要由父皇做主的,我说了可不算!”
美人纤细十指如同翠绿嫩白水灵,调试了下琴音,然后对着身侧的祈浣儿轻点了下头。
长官上的燕帝怔了一下,轻声笑道:“小公主如何会俄然问起他?”
此言一出,全场都静了一静。
“浣儿。”祈墨剑眉紧蹙,眸光不悦地看向祈浣儿。
寿儿坐在坐位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长官上说话的人,神情有些茫然,她并不太明白他们在说甚么,只是听起来仿佛跟纪子筝有关。
祈墨也看向纪石崇,降落嗓音里带了几分歉意:“皇妹自幼被父皇母后宠坏了,性子娇蛮,如有获咎之处,还望纪相包涵。”
纪石崇微蹙了眉,语气沉肃:“太后娘娘言重了!”
竟然还是将军啊……
梁太后缓缓勾起红唇,轻笑道:“纪相,你听听。公子远名在外,竟然连晋国公主都有所耳闻,你教子有方,依哀家看来,实在该赏。”
琴声婉转,舞姿卓雅。
“不会操琴?那你会甚么?”
梁太后笑了一声,道:“纪相何必过谦。公子资质聪慧,文武精通。十四岁就随军出征,年纪轻简便已加冠册封。如果连纪将军都只能算作资质平淡的话,那这座上一大半的,岂不是痴顽之人?”
梁太后话中深意,实在令民气惊。
一曲罢,殿中人竟怔怔盯着忘了鼓掌,很久,方掌声高文。
……下棋?
梁太后端庄地浅笑着,却不答话。
寿儿呆呆坐在坐位上,一向温馨地没有出声,此时眼睛里俄然有了几分神采。她朝四周看了看,小脸上暴露几分猜疑。
祈浣儿自知讲错,面露愧色,小声道:“浣儿讲错,还请宰相大人别跟浣儿计算。”
此言一出,殿中世人皆是一愣,就连那晋国太子都暴露几分讶异。
女孩子的嗓音细金饰软,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,想来是很不适应被这么多人盯着,才说了三个字,乌黑的脸颊上就渐渐透出红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