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公子。”铁叔深深埋下头去,领命退下。
戚怀古眼中闪现一丝惊奇,微蹙了眉,道:“奇特,太子殿下正妃之位空悬,按理说来,燕帝应当是设法将女儿作为太子妃和亲才是。但是现在如许,倒像是只要将女儿嫁出去,不管正妃侧妃都行……实在奇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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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目所及,断壁残垣,一片萧瑟。
铁叔看着男人俊美无俦的侧颜,踌躇挣扎了半晌,毕竟还是开了口。
“公子,你真的决定了么?我们好不轻易才走到这里,目睹就要胜了,你真的……就这么放弃了?”
“戚先生……”祈浣儿终究破功,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。
纪子筝轻笑了声,可惜唇边那抹笑意如昙花乍现,不及看清就已经悄悄隐没,“是啊,为国为民,为了百姓安居乐业。但是我们一起行军至此,一起路过的城镇,百姓们看我们的眼神是如何样的呢?”
戚怀古好笑道:“如何了这是?肇事了?”
铁叔眼底神采一震,嘴唇动了动,却说不出话来。
纪子筝捏紧了拳,用力得骨节泛白,才堪堪收住了话音。但是他周身披收回凌厉至极的压迫感,却令跪在地上的男人暗自心惊。
赤焰关外。
单单只是这侧颜,就已让身后的浩大星空失了色彩。
铁叔神情一肃,沉声道:“男儿参军自是为国为民!”
不知何时,城墙上面悄无声气地呈现了一列玄黑铁甲马队,在月光下,玄黑甲胄泛着幽冷的光。
回了别宫。
他的嗓音清冷动听,如东风吹过寒冰初销的湖面。
听了铁叔的话,纪子筝眼角眉梢波澜不惊,他的目光了望着远处,轻声道:“铁叔,你站在这儿看到了甚么?”
戚怀谷放下茶杯,幽幽叹了口气:“唉,太子殿下常日冷言少语也就算了,如果连你都成闷葫芦了,那我可真呆不下去了……”
闻声脚步声,戚怀谷抬眸看了一眼,便笑了:“这是如何了?”
一名灰衣老者悄无声气地走上前。
厅中堕入沉默,祈浣儿想了想,猜想道:“是不是因为她心智不全,以是在燕国嫁不出去啊?”
“逼不得已……”纪子筝淡淡打断他,像是闻声了甚么天大的笑话,俄然笑起来,但是眼神却变得极冷,“这一场战,统统人都觉得他是孤注一掷。却不想,他费经心机让我领军出征,底子就是为了――”
边关夜风凉得砭骨,将白衣吹拂得猎猎作响,纪子筝就如许温馨地站在城墙上了望着远处,眼神凉薄如水。
皎皎月光洒下,将万物笼上一层昏黄暖和的柔光,连同那站在冰冷城墙上的俊美女人,以及他握在手里的,那小兔子模样的小小木偶。
被唤作铁叔的老者点了点头,神情恭敬道:“公子,统统都已安排安妥。”
“公子。”
祈墨俊脸冷沉,自顾自地在他劈面落了座。祈浣儿觑了觑祈墨的神采,挑了张稍远的凳子坐下。
“也是喔。”祈浣儿努努嘴,脸上也暴露几分迷惑:“既然如此,那为甚么恰好要将她嫁给皇兄呢?明显有更合适的人选啊。”
祈墨端起茶杯浅浅品了一口,语气固然冷酷,神情却好转了些,“嗯,不错。”
纪子筝也不觉得意,自顾自地答道:“是疆场。”
戚怀古一怔,看向祈墨道:“太子殿下何出此言?莫非是本日入宫与燕帝谈到了些甚么?”
正厅内,戚怀谷穿了袭淡色袍子坐在条案前,正繁复精美、不急不缓的泡着一壶茶,闲适不已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