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历四月的贵州恰逢雨季,昨晚王渊、王猛、袁刚和袁志睡在街边,俄然就他娘下起雨来。躲屋檐下都没用,风吹斜雨到处乱洒,把四人淋得浑身湿透。
无法之下,沈复璁捡了套相对精彩的《四书集注》,问道:“此书甚么代价?”
“沈朋友,且稍待半晌。”
省会的物价太贵,他们舍不得买东西吃,身上自带了十天的干粮和净水。
江南那边,乡试墨卷三年一印。此处的墨卷,竟还逗留在二十多年前,并且是成化朝的江南旧卷所翻刻。
这里的杂书种类很少,要么是《三国演义》、《水浒传》等陈腐小说,要么是佛经、药典等专业册本。至于近些年的文学作品,沈复璁只看到两本弘治朝的诗集。
沈师爷听到“朋友”这个称呼,不由问道:“中间也是秀才?”
就连那两端毛驴,都跟他们挤在一起。并且是躺在最内里,由四人团团围住,制止毛驴淋雨受冻抱病――穿青性命贱,驴比人精贵。
如果仅为童生,就没资格做朋友了,只能被人称呼为小友。一个十八岁的秀才,碰到八十岁的童生,都能心安理得喊一声小友。
袁刚、袁志和王猛一样如此,眼睛都没展开,三把刀已经抽出来大半。
店东看他们俱皆穿青人打扮,底子不想做买卖。但毕竟身为读书人,根基涵养还是有的,回道:“三贯。”
“滚蛋,滚蛋,别迟误我做买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