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渊坐在运河边上晒太阳,让人把宝朝珍叫来,问道:“昨日巳时到本日巳时,一天的税银是多少?”
王渊就不信了,另有人敢来烧总督府毁灭证据,那一千火铳兵拿的可不是烧火棍!
王渊对宝朝珍说:“交给喻主事签书画押。”
客岁,王绍担负陕西右布政使,年底回京述职,年初升为浙江左布政使。接到调令以后,他半途还回家探亲一趟,然后慢悠悠来到浙江到差,只比王渊早到半个多月。
翻了好几倍!
二十万两税银,即是直接翻了好几倍,喻智回京述职绝对廉洁无双。
堂堂大明五大钞关之一,浙江北关一年的税收,竟然还不敷三万两银子。
仅上任一个月的布政使,能贪得了多少?
喻智也是豁出去了,他属于直接任务人,很能够被推出来背黑锅。既然没有活路,那就死中求活,啥话都往外吐:“商船……”
他怕个鸟啊?
浙江其他官员不知王二郎的威名,王绍却清楚得很。
钞关的官吏,天然不会傻到留下证据。他们的首要进项,是欺诈讹诈来往客商,虚报瞒报过关税额,这些东西都不消走账的。
“八百九十六两七钱银子。”宝朝珍说。
王渊俄然问:“喻主事,你想不想当清官?”
“进士出身之人,谁还不想做清官啊?”喻智好笑道。
“有何不敢?持续说!”王渊怒道。
喻智愣了愣,刹时如闻仙音,整小我精力抖擞,起家作揖拜道:“愿随王总制鞍前马后!”
王渊敢在浙江北关查账,户部和都察院的官员必定被他获咎一大堆。
王渊在西域灭国时,王绍在陕西。乃至,王渊、朱英、张伟等人回京,他还在西安城外欢迎过,听到很多关于西域灭国的细节。那他娘几千上万的杀人,传闻杀了好几万,的确就是个活阎王。
嗯,还真有点怕!
喻智神采胀红,惭愧难当,毕竟还在新手期,知己没有完整耗费。
“慢着,”王渊对宝朝珍说,“此人所言,全数记下来!”
王渊说:“任何人来找你,都不要给好神采,让他们直接来跟我谈判。本年北关税银,起码要报给户部二十万两!”
王渊又往远处一指:“此地往北十余里,皆为湖墅,住民稠密,商旅如织。你看这钞关街,一条路都被踩成甚么模样了?坑坑洼洼,连车轮都要陷出来。你们就算要贪,起码也得拿点钱出来,把路给修好啊!赃官还能容忍,只贪不做事的确该死!”
真正焦急的,是浙江右布政使任鉴。这位老兄在杭州为官数年,另有一个月就要离任了,关头时候竟然碰到这档子事。
两比拟较,文官确切在贪,但对处所经济影响不大。而寺人为了增加关税,不便直接贪污太多,转而从商贾身上刮油,成果搞得本地经济下滑。
喻智口干舌燥:“定是……定是昨日船多。”
喻智暗澹一笑:“商船、客船征税,皆给印票(征税收据)。钞关印票有两套,一套给朝廷看,一套发给税民。后者一月一清,上个月的已经烧掉,这个月的都被王总制扣押了。”
王渊拍掌道:“出色,吃了商贾,再吃朝廷,你们这是两边吃啊。如果按明天的税银来算,再加上你们欺诈商贾的银子,每年起码得私吞四五十万两吧?上户部一年税收,也才霸七八百万罢了。”
王渊指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只,斥责道:“如此商贾云集,一天只收八十两税银,你们这些人胆量真大!”
王渊又问:“客岁北关的税银是多少?”
王渊把两张税表扔畴昔,诘责道:“喻主事,为何我一天能收税八百两,你一天只能收税八十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