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以后,蔡太师便与赵丞相结下了仇怨,厥后太师参了丞相一本,圣上便罢了赵丞相的官,贬他回山东故乡去了。不过这位赵公子当时倒是名满都城,汴梁城里很多官家老爷和古玩贩子,手里得了甚么金石玉器,都请他前去辨认真伪。”
“这幅画已在大内保藏,小人是没有见过,只听得几位朝里的高官谈起过,想必令尊大人也应当有所耳闻吧?”钱世良说道。
“哦?不知公子说的这幅画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啊?”钱掌柜问道。
落款为:“眉山苏轼赠惠山僧惠表,元?八年十一月初六。”
钱世良道:“这位赵大人现在莱州为官,并不在都城。”
但是北宋末年天下流行“苏、黄、米、蔡”四种字体,效仿和临摹的人各处皆是,《水浒传》中就有“圣手墨客”萧让捏造蔡京家书以假乱真的情节。
钱掌柜一听这话,内心估摸着柳逸玄已经认出这幅字是一件假货,又听他说没有带足银两,也就没有再劝他,本身只好收了书画放回柜子里。
“古鼎斋”的钱掌柜拿出一幅苏东坡的书法作品摆在了柜上,柳逸玄将字拿来细瞧,公然是东坡的一首诗,内容是:
“对,就是《腐败上河图》,这名字乃是当年太上皇所赐,并且御笔亲书于卷首!公子也有所耳闻?”钱世良问道。
柳逸玄笑道:“不必多礼,升官跟我提及过你,以是我们就来这店里看看!”
柳逸玄固然没有他爷爷那般的火眼金睛,但多少也是北大考古系出来的,对苏轼的书法固然研讨未几,但也常听他爷爷念叨。
“哦?如何会给卖了?”柳逸玄问道。
“哦,呵呵,那岂止是耳闻呐,我做梦都想看看它!”柳逸玄笑道。
钱掌柜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,忙走到柜台前面问道:“不知柳公子要探听一幅甚么画?”
却不想这位赵明诚公子也在贺寿人群当中,他一眼便看出铜鼎铭文上的马脚,并当场指明那铜鼎就是件假货,又将此中原委给世人说了,使老太师一时丢了颜面。
柳逸玄笑道:“钱掌柜天然是火眼金睛,何用鄙人来辩真伪!”又说道:“只是我出门太急,并未带足银两,再说,我那陋室空堂恐怕也配不上这苏东坡的墨宝啊!”
“这位张画师宣和年间曾在汴梁城购置了几间宅院,宣和二年,有人常见他在汴河沿岸访问,传闻是为了画一幅东都城的繁华景色。”
“哦,本来如此,不知钱掌柜对这位张翰林的事迹可知一二?”柳逸玄想探听一下这个张择端的下落,遵循推算,他这会子还没死呢,如果能见到他本人,便能够弄清楚画上的残破之谜,也算替他爷爷了了一桩心愿。
“他的那位夫人,本是礼部李大人的令媛,因为两家是世交,故而才联的姻,传闻是才调横溢,并且还长于金石鉴定,也是个奇女子啊!”钱世良笑道。
升官道:“行了,你就别吹了,我们公子明天来是要探听一幅画的,就怕你们这儿没有!”
柳逸玄看到面前这幅字固然在用墨和布局上大有苏公风采,但贫乏几分天然之气,他虽没有十成掌控断它为假货,但也有八分胜算,不过古玩行里又有古玩行的端方,你能够不买,但不能明说那是假货,因为很多人都还指着它来混饭吃呢。
山中老宿仍然在,案上《楞严》已不看。
客来茶罢空无有,卢橘杨梅尚带酸。
这时升官的那位本家亲戚从门外收账返来了,看到升官便忙来号召。这位伴计姓徐,因在家排行老四,人都唤他“小四”,比升官年长一岁,在这店里当个跑腿的伴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