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闳,你真的别……”程然诺的话刚脱出口,刘闳却俄然低头在她的额上悄悄一吻,程然诺惊呆了,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望向光晕中浅笑的他,他温润的唇带着一丝光芒,嘴角的笑容伸展到全部脸颊。
程然诺微蹙眉头,一字字轻声说出口来,可她话音刚毕,身后却响起李临江近若天涯的沉声,“也说不定等的是阿谁与你有婚约在身的胡匪头子。”
“你担忧我?”刘闳脸上散开风景霁月般的浅笑,他的唇是热的,他的手是热的,他的胸膛也是热的,浑身弥漫的无穷暖和将程然诺团团包裹。
程然诺没有吭声,她只是冷静盯着路灯投下的两人身影,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,看似再也不会分离,却已天涯天涯。
“另有甚么?”刘闳孔殷地攥住她的肩膀,他的力量大得,手指都恨不得陷进她的肩膀中。
“然诺,你胡说甚么?莫非你喜好我,就只是因为我救过我,就只是觉得我是阿谁戴兔八哥面具,乃至底子不存在的人吗?”刘闳的情感有些冲动,平日里待人暖和如沐东风的他,现在竟显得患得患失,他难以置信地紧紧攥住程然诺的肩膀,程然诺被他晃得五脏六腑都纠结成一团,但她却挣扎着持续说:“我说了,我对你的喜好,只是因为你救了我,又可巧误觉得你是他,可说到底,我对你连少女期间的懵懂心动都不能算,我只是感激你救了我,只是对拯救仇人的一种崇拜,另有……”
“我不要”程然诺正欲取下还给刘闳,刘闳却制住她的行动,他笑如东风地说:“我中枪出院后就立即去买了这个,当时找了很多店都没找到你描述的甚么戴墨镜的兔八哥,以是就买了这个。诺诺,就算我不是阿谁戴墨镜的兔八哥,但从明天起我会尽力体贴你、庇护你、照顾你一辈子,再也不让我悔怨,更不让你悲伤难过。”
鄢灵均与程然诺对视一眼,不由噗嗤一下同时笑出声来。
“没干系,就算是朋友的体贴,此次也换我来尽力,把朋友变成恋人。”刘闳说罢,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美的小丝绒盒子,内里是一条颀长的铂金项链,他不等程然诺开口,已将项链穿过她的长发戴在了她的脖颈上。
远处偶有吃草的野马收回嘶鸣声,溪水潺潺地流过绿地,程然诺又黑又亮的眼睛怔怔地了望远方,她似有些恍忽的自言自语道:“情?”
程然诺却抽出被他紧握的手,她低头浅浅一笑,“只是朋友的体贴。”
“旁人皆道我对二殿下痴恋成狂,为他私奔逃往齐地,被我爹抓回后竟相思成疾,卧床一病不起,整日痴痴傻傻不能见人,他们乃至还传言,我为了齐王恐怕将命不久矣。”程然诺说罢昂头一声嘲笑,本应如少女般青涩的她,现在却骑于白马之上,饶有兴趣地甩脱手里的蟒皮鞭子。
鄢灵均和程然诺的目光噌噌地望向敞开的窗户,却只听内里传来气愤的叫唤声,“哎呦喂,老子的蛋糕!他大爷的,谁干的?”
病院里的人都说那晚底子没见过甚么戴兔八哥面具的人,大师都说她如果不是又犯精力病,就是大早晨做梦,做梦就做梦吧,起码是个好梦。
程然诺并不转头,只是了望一望无边的草场,持续自言自语般的对身后之人说道:“这些人以讹传讹,还真是好笑。”
早晨程然诺洗漱后,坐在打扮镜前渐渐摩挲动手中的项链,指尖的粉贝小兔子调皮敬爱,程然诺将小兔子对着吊灯来瞧,光晕中心小兔子的三掰嘴好似在敬爱的笑,程然诺微眯眼睛,仿佛十四岁那年的场景再次重现:阿谁夜晚,她穿戴病号服昂头望着他,他戴着乌黑的兔八哥面具,笑起来时暴露一排乌黑的皓齿,她看不见他的眼睛,但她猜想墨镜后他的眼睛必然是乌黑的,黑得如同夜色普通,却又充满温存的笑意。他伸开双臂在头顶做圆形状,路灯的光源被他隐在前面,光晕将他的四周镀上一层薄金色,他如同一只会发光的兔八哥,在浅笑中照亮她最暗中的十四岁。“你不怕我?”她喉咙里收回稚嫩的声音,但他只是浅笑着望向她,没有答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