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久走出小区,身后仿佛另有那震天响的关门声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公交行到一半,发动机坏了,搭客面色不耐,三三两两下车,和司机一起在路边等着下一趟车布施。
“我留下,或许更伤害。”程聿舟俯下身,在她耳边说。
晚风裹着热意,抚过顾久的伤口,她额角再次浸出湿漉漉的液体,这一次,是汗水无疑。
本来想搭讪顾久的男人站在原地,小指痛得钻心,满心不忿想要追上去,从程聿舟身上讨回脸面,却被身边人止住。
她酒量不小,今晚却等闲被一杯玛格丽特灌倒,现在悄悄坐在沙发上,任由程聿舟交来回回,替本身清理、消毒伤口。
好似有一只手,拉扯着她,将她拽向劈面,可合法她一脚要踏出来,顿时又感到悔怨。
酒吧一楼,乐队演出至高.潮,音乐声同氛围齐齐爬升至顶点。
变故突如其来,有旁观者仿佛想上前帮她,顾久却已经起家,走畴昔捡起了阿谁本子。
顾久有整整一年,没进过程聿舟的家。
飞车党早已不见踪迹,她缓过神来,瞥见不远处躺着褐色的本子,呼吸稍稍陡峭。
统统伏贴,顾久撑着扶手站起来,眉心蓦地一皱,泄漏了苦衷――她的伤口还在疼。
白日庸庸碌碌,上班无精打采;夜晚灯红酒绿,糊口万般出色。
这座两千万人丁的都会,日夜倒置,再度上演。
不知是成心,还是错觉,又或者连这整件事,也只是一场梦。
顾久惊骇下雨,此时现在,真成了致命的缺点。
这一下,她不进也得进。
脑筋里那根弦,跟着一声惊雷,崩至断裂,顾久闭上眼睛,复又展开,“程聿舟,你到底想干甚么?”
顾久回绝。
不远处,马路劈面灯红酒绿,是夜夜歌乐的好去处。
“算了,那是程聿舟。”
鸟要摆脱出壳。蛋就是天下。人要诞于世上,就得摧毁这个天下。
――赫尔曼・黑塞《德米安》
这场雨来得毫无征象,气候预报说,前两天有雨,以后会是阴沉气候,谁知气候阴沉了一阵,竟然艳阳高照;可现在倒好,大雨将至,将预报员的面子驳了个洁净。
“浴室在哪,我想洗脸。”半晌后,顾久出声问道,语气如常,仿佛刚才的统统都未曾产生。
再做一夜好事,才不孤负这夜未曾停歇的大雨。
顾久母亲归天后,顾望山另娶,老婆年青貌美,生了一对龙凤胎,一家四口其乐融融,少有人会想起,本来,另有家庭成员缺席。
外头大雨滂湃,内里含混盈门。
总之,是世风日下,才让这类人有机遇上位。
“咚”的一声,头磕在地上,震得她脑筋发蒙。
捏着“幸存者”日记本,顾久摸了摸口袋,手机、钱包全被抢了,幸亏身上另有零钱。
“这雨今晚不会停,”浴室门口,程聿舟一手插在口袋里,另一手天然垂落,姿势随便乃至涣散。
又或者,是更加下贱的情话,和他常日里衣冠楚楚的模样,判若两人。
华灯初上,刚好轮到飞车党完工辛苦。
顾久是聪明女人,晓得何时逞强。
身材一轻,她已经被人抱进怀里。
“我喝醉了,一小我待着不平安。”
浅棕色碘伏在她白净的膝盖晕染开,似山川泼墨画,天然适意。
万幸,母亲的日记本,掉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