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不收钱？”看这些个布头都是好料子，色彩也光鲜，拿归去给萌萌纳鞋底缝花边都是极好的。冯老太活了大半辈子就没遇见过如许的功德儿，竟然还能从国营商店里占到便宜，说出去都没人信赖。
冯家人归去的时候，担子箩筐里又重新塞满了东西，他们坐车沿着原路返回，一进龙岭就瞥见了虎子。它仿佛在这儿等了好久似的，特别亲热地跑过来蹭来蹭去，两只大眼睛还能清楚地看出来高兴。
那男人笑得特别热忱地说：“咱是个别户，不要票，一个糖人２分钱。”
“哎呦，还是个别户好呀，不要票就是好。萌萌，那你给自个儿挑一个。”要说冯老太之前还看不起个别户，现在她感觉个别户比国营商店好多了，不要票还便宜，他们小老百姓过日子，不就是图这个么？
哎呦妈呀老贵了，一条丝巾竟然要十块钱，冯老太肉痛地眉都皱了起来，但是看着怀里的萌萌，她一咬牙还是说：“就这条大红色带金丝儿的，我要了。”
冯老太付了钱，接过办事员递过来的小盒子说：“给咱萌萌先备着，等过些日子她头发长了，这丝巾便能够给她扎头花儿。”
出了国营商店, 冯家人的表情一点儿没受影响, 又兴冲冲地走进了中间的供销社, 直奔那布料柜台，柜台前面的客人还挺多, 冯家人就排在边上等着，趁便听听这些客人买了啥布料。
“不收钱免费送，放我这儿我还嫌占处所，给你包在布里了，你拿归去吧。”办事员麻溜地把布头包好，冯老太买布料的票据也重新顶上的铁丝顺下来了，他伸手一扯就贴在了布料上，递过来讲：“慢走啊老太太。”
“妈，我和益民都有衣服穿，两年前才刚做的，还很新呢，给大娃二娃做套新的就成，我俩就不消了吧？”苏婉俭仆惯了，家里那套衣服常日里都压在箱底不舍得穿，可不就是很新么？他们又不会长个，一套衣服能穿好多年呢。
冯老太在边上瞥见了，也感觉这布料挺好，正合适她家萌萌穿，看着那妇女还在遴选衣料，冯老太一边瞅着一边说：“你俩也看看要啥布料，看上啥就跟我说，垂教员的，益民的衣服就交给你了。”
那办事员也不焦急，由着冯老太在那边比来比去，他看小萌萌长得敬爱，被她奶奶玩弄着也不哭不闹，还咧着小嘴儿笑得特别甜，两个小酒窝都深深地陷出来了。他只看着这小娃娃就感觉内心软乎乎地，忍不住就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纸盒子，从内里抓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碎布头递过来讲：“这布头是裁布的时候剩下的，老太太你如果感觉还能用就拿回家里去，不收你的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