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红梅气不打一处来,她才刚洗完衣服,这俩又给她弄脏了,都是生来索债的。

此人比人气死人,按说她嫁的是小儿子,应当最受宠才对,冯老太恰好把心都偏到大儿子身上去了,不消分炊另过,老两口的私房都是大伯的,村长也让他当了,陈红梅越想越酸。

冯老太三个儿子,老二老三结婚后就分出去住了,住得也不远,就在摆布两边。他们渔家的屋子不值钱,山上随便捡些石头就能垒起来,固然往大里造,家家户户还都有院子。

冯益民摸了摸鼻子,不敢再说甚么,他徐行走到床前,给苏婉紧了紧被子, 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, 都是他甜美的承担。

“我,我……”陈红梅倒是想,这块布她眼馋好久了,色彩是纯粹的军绿,还是上海产的厚棉,尺寸刚好够给她做一身。如果能穿上这块布做的衣服,她死也无憾了。

陈红梅憋不住了,一个丫头电影凭甚么用这么好的布?她生了儿子都没用上呢,急得嘴都白了:“妈,萌萌才做了一身,如何又……给她做?”她的话在冯老太吃人的眼神里更加小声,心就先怂了,最后乖乖地蹲下去,认命地揉着衣服。

“我呸,哪儿来那么大的脸,咋不美死她算了?”冯老太一听,两条眉毛刹时立了起来,跟点了炮仗似的,火就往脑门上冲。

“嗯,是挺精力的。”冯老太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,笑眯了眼睛说:“睿哥儿还晓得给咱萌萌送花,比她几个哥哥强多了。”

“晓得了晓得了,”五娃一点不当回事儿,他早就不想在屋里待着了,“妈,那我走了啊。”

“这不是张管帐家的儿子吗?”冯老太迷惑起来,朝他招手说:“睿哥儿,你来找二娃吗?他吃过饭就不晓得跑哪儿去了。”

赵春花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,她瞥了一眼冯老太的老脸,再瞥了瞥固然小却很娇美的萌萌,愿意肠说:“妈,你说的是。”

等萌萌终究睡着了,她看着萌萌的小面庞, 笑得很对劲:“咱萌萌自打出世,这一天一天就变了个样,你们瞧瞧,多敬爱。”

这难不倒冯老太,她关好橱柜,夹着布料走出了门,站在院子里一声大喊:“老二家的,老三家的,到我这里来。”

“她在屋里,你自个儿出来吧,不准把弹珠给她玩。”冯老太交代了一声,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到了隔壁老三家。

“你还敢顶撞!”陈红梅气得快炸了,扯过五娃狠狠地给了他一下子,揪住他后背上的衣服说:“我问你,你那么想吃肉,当初为啥不把虎子带回家?你把虎子带返来了,我们现在就有肉吃了,那么多肉,都是我们家的。”

陈红梅却找借口开溜,她站在院子里张望,俄然担忧地说:“我仿佛闻声六娃在哭,妈,我畴昔看看。”

她用力地点着五娃的额头,把他的额心都给摁红了,“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想啥?咋就不明白要给自家捞好处呢?”

“我看谁先揍死谁!这个没脸没皮的蠢货,她把别人都当作傻子了。”冯老太气过以后反而笑了,这个又贪又蠢的小儿媳妇,她还会不晓得她那副德行?要不是看在五娃六娃的份上,她才不会把肉给她送去,现在倒好,倒吃出抱怨来了。

五娃缩着肩膀很无辜地说:“是我妈让我说的,她还说讨不着就要揍死我。”

睿哥儿有些羞怯,却英勇地扬了扬手中的花,声儿还很稚嫩:“冯奶奶,花给mm。”

他踮起脚尖,看他妈还在那边磨磨蹭蹭,顿时不乐意了,“妈,你快好了没有?我快饿死了,我要用饭,我要吃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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