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远很少说些白日做梦的话,明天偶尔说一次,崔小眠竟然有了几分打动,明晓得是他大脑抽筋,可还是一时忘了他是谁。
贺远摇点头,道:“没吃过,不过挺好吃。”
崔小眠翻翻白眼,懒得理他,隔了半晌又问:“那块蓝绸布还没有脱手吧,究竟是何物,比给高老迈的玉反璧要值钱。”
这时盒子也已经烙熟,出锅放在案板上,每只盒子切四瓣儿,码在盘子里,翠绿的韭菜夹着金黄的鸡蛋露在内里,看着就有食欲。
偏巧这时,崔小眠的肚子又是一阵轰鸣,她恰是长身材的时候,少吃一顿都不可。
“厨房里有明日卖的卤肉,你去拿一块吃。”你装蒜吧,自家铺子别的没有,吃的东西永久都不缺,伸手就能拿来吃,你舔着脸站我窗户底下,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,还不就是想让我下厨做给你吃?
到了第五天上,志觉便回桃花寺了,贺远让阿木送他归去。
晚餐是小丫做的,和尚过午不食,别人用饭他念佛,贺远挑食,一口不吃,而她当时沉浸在与那对表兄妹的恩仇中没法自拔,也就没有去吃。
贺远许是理亏,沉吟半晌便又痛下杀手锏:“你睡了两日,为师就心疼了两日,吃不好睡不好,本就还未病愈,现在怕是更加的重了。唉,恩欲报, 怨欲忘, 抱怨短 ,报恩长。”
现在月黑风高,窗上窗下,两人的肚子竟然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,那叫一个囧!
贺远皱皱眉,明显才想起另有这一层:“男方要给彩礼的吧,把扶养费算出来,让他家来出,总不能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徒儿就白给他吧。”
“你说了再养我五年,到那边我已经长大了,要嫁人了,哪另有工夫跟你种田养鸡,给你做饭吃。”
人吃饱了就犯困,崔小眠从箱子里拿出一套极新的被褥给贺远:“顾大嫂给我新做的,我还没舍得盖呢,你在床上睡,我睡地上。”
崔小眠闻到一股黄鼠狼的味道,她做了一个贺远的招牌行动——冷哼一声。
大成的商贸来往远远达到几万里之遥的各个番国,这辣椒初时便和胡椒一样是舶来品。大成气温偏暖,十几年来辣椒已有莳植,但因产量低下,辣椒的代价仍然高贵。
月光下,俏生生站在窗外的人,除了贺远还能有谁?
“这是农夫伯伯常吃的,地隧道道的农家饭。”这类四体不勤的家伙当然没有吃过。
切下来的面皮没有华侈,崔小眠把面皮抻了几下,变成宽面条,趁着韭菜盒子小火烙着,把面条用热水烫熟,葱花呛锅,切成薄片的腊肉下锅煸炒,待肉片微微卷起,加汤收汁,再扔进几片油菜,把做好的汤头浇在面条上,淋上自做的红辣油,一碗热腾腾的腊肉面就做好了。
贺远接过被褥,诚恳不客气地就睡到了床上,任凭只要八岁的小门徒睡地板,这是理所该当的,他是师父她是门徒,哪有门徒睡床,师父睡地上的事理。
“我来。”
贺远有些惊奇,像是骇怪于崔小眠问的痴人题目:“还能去哪儿,自是睡在你屋里啊。”
......
崔小眠看着奇特,究竟何物让贺远如许宝贝,贺远的口风这么紧,还真是大女人上轿——头一回。
贺远掐指算算:“那倒也是,我那些事没有个五六年是理不清的,或许还要更久,这话说来还早,待你出嫁时,师父给你购置十里红妆,让你风风景光嫁出去。”
“你还小,又无病无痛却长眠不醒,为师自是不放心,日夜保护于你。”
“那你不能再讨要扶养费。”
“你是不端庄的戏本子看多了,整日胡说八道,和尚睡在为师屋里,为师无处安身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