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说不是,你就是想让我当一辈子男的!”
崔小眠悻悻地冲进贺远房里,见他还在书案前看书,便站在他面前,用她能想像出来最凶恶的目光看着他。
崔小眠想了想,终究还是拿了衣裳,厚着脸皮走进贺远的屋子,能曲能伸、见风使舵、厚颜无耻,这才方显豪杰本质。
贺远的阴损暴虐由此可见一斑,欺负小孩的功力更是已入化境 !
贺远持续低头看书,只用眼睛的余光扫扫她,并未昂首,而是问道:“没钱花了?”
贺远正在屋里看书,见崔小眠包得像只粽子似的从内里出去,忍不住笑了:“桃花城夏季里和缓,你这是要去树洞里冬眠吗?”
这时大牛已经将各屋的火墙都烧得滚烫,方才下过雪,屋子里湿度大,室温变热便有氤氲的蒸气升起来, 贺远终究抬开端,看到那如有若无的红色蒸气从崔小眠的秃顶上飘过,他不由得笑出来,这就是小秃顶常说的“气得头顶冒白烟”吧 。
“那是看上甚么东西舍不得买,想让师父买给你?”
贺远还是在看书,也不晓得甚么书这么都雅,见崔小眠出去,眼皮子动了动,却没有抬起来,眼睛还在书籍子上,就劈面前压根儿没站着个小活人。
自家院子砌了青砖,又有地沟排水,倒也洁净,可偏生贺远带了乌金从城外返来,一人一马四只蹄子两只脚,弄得满院都是脏泥巴。
......你说此人有多粗鄙......
“不准!”
那袋子看上去鼓鼓囊囊,拿到手里倒是轻飘飘的,也不晓得装的何物。
“混闹。”
隔了几个月,这件衣裳竟然到了她的手中,并且崭新崭新,不像是有人穿过的。
我这个女门徒,莫非让你丢人了?
袋子是暗红色的,用的竟是上好罗锦,还在袋子正中间,如流云水袖般绣了一个“彩”字。
顾大姐帮她把帽子戴好,笑着说:“小孩儿家是胖一点儿都雅,但是我们小掌柜这一瘦下来却更加都雅了,活脱脱一个小美人坯子,可惜是个秃小子。”
“你如许刻薄门徒,我没到及笄就自主流派另起炉灶了,你别想让我贡献你,更别想着拿我换银子花。”崔小眠不甘逞强,给贺远做了三年门徒,别的没学会,偷鸡摸狗的本领足能笑傲江湖,再加上浑身厨艺,还用及笄?十三四岁她就单飞去也。
非论这是不是当日的那一件,贺远如何会有这件衣裳?
她把衣裳叠好,明显布料极多,但是叠好后也不太小小一团,当真是好东西,当日挂在布店里,以后穿在高翠柳身上,崔小眠倒也不觉,现在拿在手中细细一看,便晓得这绝非戋戋五两能买来的,单只是裙子上缀的几十颗个头均匀的珍珠也不但五两,当代可没有效贝壳粉分解的珠子来冒充,这年初的珍珠都是货真价实的。
“你看看,衣裳店里的伴计说,我戴这顶帽子最都雅。”
崔小眠内心一动,赶紧把衣裳从袋子里取了出来,她猜的没有错,这便是在喜来布店看到的衣裳,最后被高翠柳买去的那一件!
“贺远,你丫的都是不想让人晓得我是小女人,对吧?”
他放动手里的书,眼睛黑森森地看着她,少顷,他道:“为师将你养到及笄,便开个好代价把你卖到金山,听闻那边的土财主有的是钱,看女人只看身子不看脸,你放心了,即便没有头发也不会嫁不出去的。”
“那我把头发留起来,你丫的不准再给我剃光光。”
看到乌金正在马厩里吃草,她晓得贺远返来了。她把菜拿到厨房里,便叮嘱大牛去生炉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