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......让小鬼缠上?”崔小眠只感觉脖子前面直发凉,话说这小鬼很有能够就是她本身啊。
贺远脸上的神采也和这笛声一样,有几分伤感,崔小眠还是第一次在贺远脸上看到如许的神采,这是思乡曲,或许他也想家了?莫非如他如许的荡子也有家吗?秀女的车队是去都城的,贺远的家莫非也在都城?
六婶婶害死了她,想来这些年也不好过,说不定夜夜做恶梦,难怪面色晦淡,全然没有当年的容光抖擞,她没有挑选在都城的寺院做法事,并非是她不想,而是不敢!
贺远取出刀,呼呼呼地练起刀来,崔小眠折下一根手指粗细的柳枝,用随身的小匕首把两端切平,再把柳枝拧了拧,把内里的木芯子褪出来,只留下柳皮儿,一管柳笛便做好了,这还是贺远教她的,师徒二人流浪的那些年,便就仿佛现在如许,乌金吃草,贺远练刀,崔小眠便做一管柳笛胡乱吹起来。
“那小孩衣裳,用来在寺里做法事吗?”崔小眠问道。
崔小眠却还是看得入迷,她听来铺子用饭的柳如月说,那位范玉儿蜜斯现在固然称不上珠圆玉润,倒是真的长了几斤肉,看着水葱似的,都雅着呢。
本来五日前就应出发,只是范知县找人一掐算,五今后的本日才是黄道谷旦,不但易出行,还易嫁娶。许是银子花很多了,沈大人也便应允了,给上面递了折子,就说路遇风雨,耽搁几日。
贺远明显也不喜好听这段,他端着茶碗,眼睛却看向窗外。
妈蛋,死了都不得安宁啊,崔小眠刹时脑补——
这场的平话先生是个老头儿,惊堂木一拍,折扇一摇:“话说一一一一”
这是一首思乡曲,贺远吹得当真,崔小眠听得也当真,她的心也跟着这笛声飘到很远很远......
本日讲的这段书是刘备三请诸葛亮,崔小眠早已耳熟能详,她有些绝望地嘟嘟嘴,低头专注吃虾饺,她还是最喜好听兵戈的,一段长坂坡百听不厌。
贺远不晓得崔小眠在想些甚么,只是见她看那秀女车队看着入迷,笑道:“如何?你也想当秀女了?”
贺远浅笑,小秃顶年纪小,竟还晓得这些事,八成是在桃花茶社里听平话先生讲的。
崔小眠猎奇的拔着脖子顺着贺远的目光也向外看去,就看到一个干干瘪瘦的小老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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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花茶社是桃花城里最大的一间茶馆,从卯时开到亥时,除了供应茶水滴心,另有精美的炒菜和汤水,不过最吸惹人的,还是每日两场的评书。
......
说完,她重又拿起那枝柳笛,咿咿呀呀地吹了起来,贺远愣了几秒才明白,可不是,这些秀女进了宫,非论是做妃嫔还是秀士,还不都是做妾,也就是做小老婆啊,即便是能配给皇子,也只能是侧妃或良妾,正妃的人选都是由皇上来指定,千万不会在秀女中遴选。
贺远看了一眼,淡淡道:“秀女进京罢了,有何可看。”
崔小眠指指山下:“你看。”
贺远做的柳笛声音宏亮动听,崔小眠的则又尖又细,像是小鸡子在叫喊,即便如此,她还是吹得怡然得意,
贺远和崔小眠从城外返来,进了桃花茶社时已是辰时,恰好赶上明天第一场书。
贺远也折了一根柳枝,像崔小眠那样做了支柳笛吹了起来,他可不是像崔小眠那样胡吹一气,他的笛声浑厚宏亮,时而又如小桥流水**委宛,崔小眠不由得放动手里的柳笛,蹲在贺远身边,悄悄地听着。
“压惊!”
六婶婶吃紧忙忙来买小孩衣裳,想来就是做法事要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