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,贺远吃得心花怒放,用力揉揉小秃顶的脑袋,不错不错。
崔小眠翻翻白眼:“这道鸡是用还没开苞的走地鸡,配上桃花酒炖制而成,内含巴豆粉五钱,蒙汗药三钱,痒药两钱,你爱吃不吃。”
崔小眠狠狠剜了他一眼,在内心问候了贺远祖宗十八代。C
大牛瞪大了牛眼:“不成不成,大掌柜,俺妹子说了,主仆有别,不能没大没小,更不能对大掌柜没大没小。”
玉轮地里,一小我背动手儿,站在大门外的桃树下,大桃树的树影子映在那人身上,只能看出那人瘦得像根棍儿,却看不清脸面。
崔小眠刹时打动,贺远的知己还真没让狗吃了,尼玛总算说了句人话!就凭这几句话,徒儿也要让你物尽其用!
大牛的肚子咕咕直叫,可却站着不动,一双牛眼看着他妹子,他妹子正看着崔小眠。
想当年他像崔小眠这么大的时候,就已经制造了三起火警,乃至于那些下人们看到他就像看到阎罗王一样,小阎罗的名头便始于阿谁时候。
看着小丫的背影,贺远对大牛道:“如果小掌柜真的把菜做成了,大掌柜特许你吃第一口。”
贺远看看鸡,再看看崔小眠,回身对正在擦口水的大牛说:“你先尝尝。”
老头走得很快,一转眼便消逝在月色中,崔小眠捏捏阿谁绸缎包,内里硬梆梆的,像是个小牌子。
话音刚落,小丫从厨房跑出来,不由分辩便拿走了贺远面前的半坛酒。
这时大门口似有人在拍门,小丫出去应门,大早晨另有客人,崔小眠有点不放心,也跑到大门口。
颠末前次那番折腾,大牛终究还是被轰到铺子里,和他妹子一人一间拼了桌子睡,只等着过两日请了泥瓦匠在院子里盖上两间小配房。
崔小眠身穿乌黑的事情服,领子那边还用七彩锦缎做了个标致的胡蝶结,白白嫩嫩的小面庞,就像剥壳的煮鸡蛋。
“我家大人已经睡下了,这么晚了,老爷子有事吗?”
“小掌柜炖鸡要用的。”
看到大牛在那边不住地吞口水,小丫拉起她哥就进了后厨,小掌柜多炖了一只留给他们俩。
崔小眠想起一件事,话说贺远已有几天没出门了,就连小桃花的酒馆也没去,还觉得他是躲着小桃花,现在一看,八成和这老头儿有干系。
贺远吃了晚餐又要吃宵夜,宵夜是崔小眠做的香拌馄饨,鸡茸做馅,包成一粒粒小巧小巧的小馄饨,白水煮熟捞出在净水里过一下,沥水后装进白瓷盘,加上崔小眠秘制调料拌匀,再洒上几颗小葱花,绿莹莹的,看一眼就让人有食欲。
贺远对一旁的大牛道:“你去把水缸灌满,随时筹办救火。”
崔小眠笑嘻嘻地收起银票,脱手这么风雅,今后多给你做上几次。
馄饨吃过无数次,凉拌还是第一回,贺远吃得很对劲,一张银票拍到桌子上:“师父给你买糖吃的。”
贺远哼了一声,眼睛却还盯着后厨。崔小眠五岁那年就在他的茶里下过巴豆粉,六岁时在沐浴水里洒痒药,七岁时更过份,不晓得她从那里找来的笑笑散,幸亏他够机灵,把那杯下了药的酒赐给歌伎喝了,害得那名歌伎哈哈大笑整整一天,如花似玉的小面庞笑出满脸摺子,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。
贺远吃遍山珍海味,但是这道看似简朴的桃花酒炖鸡,却让他有了从没有过的感受。
老头笑眯眯地看看小秃顶:“你家大人呢?”
老头弯下腰靠近小秃顶,从怀里拿出个小小的绸缎包:“把这个交给你家大人,奉告他明日午后我在城外三里坡等着他,不见不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