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氏瞪她一眼,没有理她。
“你失心疯了,又喊又叫的,你还让不让人睡了,一会儿就去奉告蜜斯,让她把你轰到牲口棚里去,你如许的粗坯子,原就该住到那边去,也不晓得太太是如何想的,让你来奉侍蜜斯,这下可好,连带着我们连个安稳觉也不能睡,你这个害人精!”
天已蒙蒙亮了,一缕晨光透过陈腐的窗棱照出去,斑班驳驳。她躺在四人通铺上,盗汗已经浸湿了贴身的衣裳,方才她仿佛做了一个梦,只是现在醒来时她便记不清梦中的事情,脑海中残存的只是各处的死尸、熊熊大火和那无边无边的黑烟,那黑烟中一个女子频死奔驰,而被她吵醒的其他三人正在骂她。
他回身看了一眼被哑妇护在身后的阿紫,阿紫面黄饥肉,瘦得皮包骨头,呆呆地看着哑妇的后脑勺,似是不晓得产生了甚么。
阿紫被本身的喊声惊醒,她蓦的展开眼睛,看到的是剥落了些许墙皮的四壁。没有黑烟,统统只是梦境。
次日,阿紫便带着养母偷偷掖给她的馍馍上了回城的马车,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,看到养母站在墓园外的青松下对她挥动手,阿紫哭了,她感觉,此次分开了,或许再也见不到养母了。
这时,给冯家守墓的人也来了,郑氏问道:“这里我们每年都来,从未见过有蛇,这是如何回事?莫非真是这丫头养的?”
郑氏心头一动,对身边婆子道:“你拿二两银子给那哑巴,就说这女人救了蜜斯,太太赏她一口饭吃,让她跟着回城,服侍蜜斯。”
阿紫的养母又聋又哑,多年来给冯家打扫墓园为生,阿紫跟着她在墓园里干些杂活,母女二人靠着微薄的人为勉强糊口。
偏巧那日,不知从那里窜出一条响尾蛇,吓得冯家蜜斯面如土色,就连呼救也忘了,呆立着簌簌颤栗。阿紫冲过来一把捏住蛇的七寸,把蛇远远地甩出去,救了冯蜜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