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法,天有黄、赤二道,月有九道。此皆强名罢了,非实有也。亦由天之有三百六十五度,天何尝有度,以日行三百六十五日而一期强为之度,以步日月五星行次罢了。日之所由,谓之黄道;南北极当中度最均处,谓之赤道。月行黄道之南,谓之朱道;行黄道之北,谓之黑道。黄道之东,谓之青道;黄道之西,谓之白道。黄道表里各四,并黄道为九。日月之行,有迟有速,难能够一术御也,故因其合散,分为数段,每段以一色名之,欲以别算位罢了。如算法用赤筹、黑筹,以别正、负之数。历家不知其意,遂觉得实有九道,甚可嗤也。

司天监铜浑仪,景德中历官韩显符所造,依仿刘曜时孔挺、晁崇、斛兰之法,失于简朴。天文院浑仪,皇祐中冬官正舒易简所造,乃用唐梁令瓒、僧一行之法,非常详备,而失于难用。熙宁中,予更造浑仪,并创为玉壶浮漏、铜表,皆置天文院,别设官领之。天文院旧铜仪,送朝吃法物库保藏,以备讲究。

《史记律书》所论二十八舍、十二律,多皆臆配,殊无义理。至于言数,亦多差舛。如所谓“律数者,八十一为宫,五十四为徵,七十二为商,四十八为羽,六十四为角”。此止是黄钟一均耳。十二律各有五音,岂得定以此为律数?如五十四在黄钟则为徵,在夹钟则为角,在中吕则为商。兼律有多寡之数,有实积之数,有短长之数,有周径之数,有清浊之数。其八十1、五十4、七十2、四十8、六十四,止是实积数耳。又云:“黄钟长八寸七分一,大吕长七寸五分三分一,大蔟长七寸七分二,夹钟长六寸二分三分一,姑洗长六寸七分四,中吕长五寸九分三分二,蕤宾长五寸六分二分一,林钟长五寸七分四,夷则长五寸四分三分二,南吕长四寸七分八,无射长四寸四分三分二,应钟长四寸二分三分二。”此尤误也。此亦实积耳,非律之长也。盖其间字又有误者,疑先人传写之失也。余分下分母,凡“七”字皆当作“十”字,误屈此中画耳。

二十八宿,为其有二十八星当度,故立觉得宿。宿世测候,多为窜改。如《唐书》测得毕有十七度半,觜只要半度之类,皆谬说也。星既不当度,自不当用为宿次,自是浑嵌染嗍杳?不等耳。凡二十八宿度数,皆以赤道为法。唯黄道度有不全度者,盖黄道有斜、有直,故度数与赤道不等,即须以当度星为宿。唯虚宿未有奇数,自是日之余分,历家取觉得斗分者,此也。余宿则不然。

今之卜筮,皆用古书,工拙系乎用之者。唯其寂然不动,乃能通天下之故。人未能至乎偶然也,则凭物之偶然者而言之。如灼龟、璺瓦,皆取其偶然,则不随理而震,此近乎偶然也。

吕才为卜宅、禄命、卜葬之说,皆以术为无验。术之不成恃,信然。而不知彼皆寓也,神而明之,存乎其人。故一术二人用之,则所占各别。人之心本神,以其不能无累,而寓之以偶然之物,而以吾之以是神者言之,此术之微,难能够俗人论也。才又论,“人姓或因官,或因邑族,岂可配以宫商?”此亦是也。现在姓敬者,或更姓文,或更姓苟。以文考之,皆非也。敬本从聇、从攴,今乃谓之苟与文,五音安在哉?此为无义,不待远求而知也。然既谓之寓,则苟觉得字,皆寓也。凡视听思虑所及,无不成寓者。若以此为妄,则凡祸福、休咎、死生、窜改,孰为非妄者?能齐乎此,然后可与论先知之神矣。

国朝置天文院于禁中,设漏刻、观露台、铜浑仪,皆如司天监,与司天监相互查察。每夜天文院具有无谪见、云物、祯祥及当夜星次,须令于皇城门未发前到禁中。门发后,司天占状方到,以两司奏状对勘,以防虚假。近岁皆是阴相计会,符同写奏,习觉得常,其来已久,中外具知之,不觉得怪。其日月五星行次,皆只据小历所算躔度誊奏,未曾占候,有司但备员安禄罢了。熙宁中,予领太史,尝按发其欺,免官者六人。未几,其弊复仍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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